明珠侃侃而谈:“玲珑湾修养二十年,珠蚌最明显的特点,便是体大壳厚。从玲珑湾的请珠大会来看,玲珑湾擅出紫珠!说明这部分海域水质较其他不同,反应在珠蚌的身上便成了——”她嘎然而止,只浅浅抿了口茶水,微凛的目光往长青僵硬的脸上轻轻一带而过。
“别,小姐把话说完哪!”贾老爷听得津津有味,谁知对方讲到重点时,竟然刹车了。
少女摇头:“这是我自己瞎捉摸的,不敢误人子弟。”
大胡子虽然也有兴趣,可毕竟生意重要。他陪笑着打圆场:“贾老爷,您瞧,这局还没结束呢!”
贾老爷撸着胡子,哼哼两声:“这玲珑湾的珠蚌,自然是不俗的。不过这只蚌里也不是什么大珠。真有大珠,也早让四大家的给剖去了。”
四大家:原三大世族再加个月家。
少女与父亲对望一眼,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诸人俱点头,大胡子嘿嘿两声也不生气,这倒是实话。
“这只要真是玲珑湾的母贝,那便是沧海遗珠了。”贾老爷颇自得道:“珠子不大,不过正如小姐方才所说,玲珑湾的珠蚌擅出紫珠。我猜这个应该就是颗紫珠子,大概——”他伸手指头比划了下,“绿豆这么大吧。重量,也不到两克。”
少女略微点头:这位贾老爷玩了那么多年斗珠还没败家,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长青再开蚌时,情形却与方才全然不同。他凝神静息,左手握紧大蚌,右手手举刀落,漂亮的刀光余影未散,蚌壳已开。只是这回,长青未再直接用尖刃挑珠,而是换了支细长的双叉杆将珠子推了出来,果然是颗绿豆大的小紫珠,颜色略深,颇为美貌。
少女见状,微微一笑。身边的父亲却突然开口问向长青:“你的父亲可是姓关?”
长青面色微变,惊讶难免,随即一个冷笑:“没想到我爹去世那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记得他。你又是谁?”
男子眉心微蹙,瞧着他眼底似有万千感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话。
少女好奇的看着父亲眼底的伤感与一抹怜悯,抿了抿唇:这位关长青,也是个有故事的?
大胡子眼见氛围又冷了下来,忙笑呵呵的道:“原来这位先生和长青的父亲是旧识。那感情好,感情好啊——”
长青冷笑:“好个屁!他和我父亲相识,和我可没半分交情。”
男子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开口。
大胡子此时对着长青的神情简直有些怨恨了:臭小子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长青却抢了他的话道:“这一局自然是贾老爷赢了。现在你们各赢一局。快开最后两只蚌吧,老子还要回去睡觉呢!”
贾老爷自也瞧出长青今日的不同。不想得罪他,也便对他的不客气视若无睹。直接推出第三只母贝,道:“这只蚌里的珍珠大些。估摸有我手指头这般大。”
少女瞧了眼他伸出的食指,微笑道:“这可不算小了。”
贾老爷得意的道:“那是。这样一颗紫色珠子,只要珠光不差,市价三千两!”今天运气真好,居然能找到那么完美的大蚌!
少女也不罗索,将手边最后一只灰白相间的大蚌推出道:“我这颗珠子更大。姆指大小,色白且圆,珠光蕴彩,霞色缤纷。若论市值,可卖五千两!”
大胡子哗的声,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这铺子在斗珠坊不大不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生意在那些老主顾的照顾下也不错。但从未开过这般名贵的珍珠!要真如少女所说,得,他们的铺子在斗珠坊定能小火一把!
“借您吉言!”大胡子忙向长青使眼色。
长青无谓的扯了扯嘴角,又恢复到刚出现时吊而浪当一身惫赖的混样。
他先开了贾老爷的蚌,得了一枚比手指尖略小一些的紫珠,珍珠果然不算小,圆滚滚的甚是明亮,可惜,表面有些许坑点瑕疵。令这枚珠子的价格颇打折扣。
贾老爷难免有些失望。事到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少女失手了。否则,他今日可就亏大了!
他紧张的盯着长青手上掂量着的灰白相间的大蚌,心里突得一跳!这个,这个母贝的样子分明是——
“白蝶贝!”长青的声音中透出几分讶异。“小姐倒是将店内珍贵少见的珠蚌都挑了个遍哪!”
白蝶贝的珍稀更甚于企鹅珍珠贝。原因无他,一方面它贝壳形状漂亮,内壳洁白晶莹,可做成精美的工艺品。另一方面它肉质鲜美——采珠人在其蚌内找不珍珠后,往往就带回家去烧了吃。是以,白蝶贝悲剧的荣登本土品种珍稀母贝之首!
少女眼神轻闪,瞧着长青铜色的肌肤及强有力的手腕,问了句:“你经常下海?”
长青才举起的小刀的右手微微一顿:“我可是个穷光蛋!”所以需要出海打渔赚钱。心中却对女孩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略觉愄惧和防备。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