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被气笑了,叹了口气,吩咐道:“叫他们进来吧。”
老七和玉柱,进门一看,好家伙,老皇帝瘦得不成人形了。
“汗阿玛,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老七毕竟秉性良善,一下子就扑倒在了老皇帝的榻边。
玉柱慢了一步,也扑倒在了老皇帝的病榻前。不过,他是故意慢的半拍。
岂有义子比亲儿子更孝顺之理?
过犹不及啊!
说白了,玉柱带着老七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皇帝叹了口气,虚弱的说:“我太贪嘴了,多吃了几块冰镇西瓜,导致一直腹泻不止……”后悔不迭。
老七的眼泪,马上就淌了下来,抽噎道:“汗阿玛,您可千万要多多保重龙体啊,儿子还惦记着替您老人家操办期颐寿宴呢,呜呜呜……”
的确是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如果是老八来哭,老皇帝肯定会以为是猫哭老鼠没安好心,本能的反感之极。
但是,老七不同。他从未参与过夺嫡之谋,也一向老实本分,从不惹事生非。
哪怕老皇帝再多疑,也要信他有几分父子真情。
“唉,痴儿啊,莫哭,莫哭,快莫哭了。”老皇帝眼里含着泪花,有些吃力的拉住老七的手。
玉柱异常乖觉的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任由老皇帝和老七,畅叙天伦之乐!
老皇帝这辈子,童年丧父,少年丧母,青年丧妻,中年又连续丧妻两次。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次数,更是多得数不清楚了。
套句谶讳的窠臼,老皇帝应该算是不祥之人了!
老七没有邪念,纯粹是希望老皇帝多活几年,老皇帝自然看得出来。
毕竟,父亲当皇帝,和兄弟当皇帝,能一样么?
父养子,乃是天性!
子孝父,那就要看人品的碰运气了。
常言说得好,虎毒不食子!
但是,肯定没有虎毒不食同类的说法。
老七和老皇帝,都不忍心打破温馨的气氛,一直絮絮叨叨的扯谈家务事。
俗话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
老皇帝毕竟年近古稀,又在病中,想法多如牛毛。
这时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玉柱一直保持沉默不语,老皇帝和老七聊的时间越长,老七越容易获得更大的实惠,他又没有脑袋进水,怎么可能横插一杠子呢?
果然不出所料,老皇帝积累的各种负面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便叫了玉柱。
“玉柱,拟旨,老七仁孝友爱,着晋和硕淳亲王,赏食亲王双俸,许袭三世。”
“请汗阿玛收回成命,臣儿不过是做点了本分之事罢了,不值当如此厚赐……”老七巴拉巴拉的谦虚了一大堆。
屋内的人,从弘皙到刘进忠,都看得出来,老七并不是假意推辞,而是真情流露。
老皇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嗻。”玉柱没有理会老七的谦辞,径直挪到角落里的小几子前,提笔在手,龙飞凤舞的书就了册封的旨意。
等玉柱写完之后,老皇帝也没精力细看,而是吩咐弘皙:“念。”
玉柱毕竟有进士之才,他文采固然远不如张廷玉,却也言简意赅,词藻朴实。
话又说回来了,玉柱和卖弄才华的翰林词臣,完全没有可比性。
玉柱靠的是能捞钱,能打仗,能治国,能定邦的真本事,这才获得了老皇帝的青睐。
当然了,玉柱若不是佟国维的亲孙子,隆科多的亲儿子,也不可能短短的十余年间,便位极人臣。
不作伪的话,玉柱起家崛起之时,姓佟佳,帮了他的大忙!
等弘皙念完了之后,老皇帝轻声道:“可。”
于是,弘皙便把玉柱初拟的旨意,交给刘进忠,拿去用印走流程了。
弘皙也是通透之人,他知道老七和玉柱交情颇深,便暗示了下去,从速办理。
因是明发上谕的缘故,等玉柱和老七慰问了老皇帝之后,走出畅春园的时候,闻讯赶来的老三、老四和老八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
老三皱着眉头,盯在老七的跛脚上,心里死活不舒坦。
这个死瘸子,可真是好命啊!
老四并没有嫉妒老七,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玉柱的身上。
老七得了大便宜,若是旁人,只可能以为他是运气甚佳。
但是,一向心思缜密的老四,却从中看出了蹊跷之处。
今天这事,在老四看来,显然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破例之举!
万一,风声紧的时候,玉柱带着老五或是老七再次闯宫,那就麻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