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下辇之后,负手而立,面色如常,并未显出任何的怒色。
可是,魏珠的背心,已经湿了一大片,小腿肚子微微有些不可抑制的抽筋,时不时的颤动几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衍德的死,和玉柱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何怕之有?
原因嘛,其实也很简单,魏珠还没来得及宣布的旨意,其实是将衍德拿交宗人府治罪。
照道理说,老八、老九和老十四,布置的很完美,也合情合理。
玉柱带兵闯府,衍德死了,残害宗室的嫌疑,逃得掉?
很容易就把水搅浑了!
可是,老八他们偏偏忘记了老皇帝的真实感受。
老皇帝的年纪越大,最怕的就是玄武门之变,不可能不重视京城里的兵权。
托合齐的教训,太过于深刻了!
康熙步入大门后,迎面瞅见,德佐就跪在道旁。
“朕可以信你么?”康熙踱到德佐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你给朕说实话,衍德究竟是怎么死的?”
德佐重重的叩首道:“回皇上,衍德乃是被人从身后用匕首扎死的。”
他又不傻,皇帝明显怒了,不说实话肯定祸及整个家族。
康熙点点头,长呼了口气,玉柱知道不妙,赶紧把头一低。
“玉柱,你亲自彻查此案,以洗刷你自己的冤情。”康熙果然盯上了玉柱。
晚一步低下头的魏珠,不由心下大骇,玉柱简直是万岁爷肚里的蛔虫啊。
玉柱赶紧跪下了,诚恳的说:“回皇上,此案涉及到了奴才的手下人。奴才恳请暂时离任,回家待查。”
步军衙门的兵,围了将军府后,导致的衍德被杀,这个是抹不掉的事实。
宗室在家里被人私下里杀了,这可是大清立国以来的第一桩。
康熙没有发火,而是平静的问玉柱:“你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玉柱重重叩了个头,小声说:“回皇上,若是臣来查办此案,无论多公平公正,都会让您的圣君之名,蒙尘。”
“哦,朕明白了。合着,你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不查了?”康熙加重了语气,厉声质问玉柱。
玉柱是被栽赃的苦主,他若主张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老八、老九或是老十四的头上。
真拿到了铁证,唉,康熙就不好收场了呀!
莫非真要逼着老皇帝,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个杀子的皇帝么?
这简直是陷圣君于不义啊!
玉柱的脑子进了水,才会怂恿康熙,以帮他出气的名义,继续查下去。
“皇上,请恕奴才抖胆直言,只要继续深挖下去,您的名声肯定就不好了。”玉柱胆大包天的扔了一颗大黑弹出来,还意犹未尽的说,“您若一意孤行,硬要做亲痛仇快之事,奴才恳请解除一切差事,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了。”
“你”康熙气得浑身直哆嗦,抬手指着玉柱鼻子,厉声骂道,“目无君父,丧心病狂,无耻之尤,滚,滚,滚。”
玉柱也硬气,直接摘了顶戴,倒退了几步。
谁料,玉柱刚一转身,就加快脚步,居然一路小跑着,溜了!
魏珠目瞪口呆的看着玉柱的背影,不得了,简直是牛气冲天啊!
嗨,玉柱回了庆府之后,马上命人收拾行李,准备去小汤山的赐第,避暑去也。
庆府这边,庆泰不管后宅之事,清琳这个嫡母也被玉柱伺候得很舒坦,所以,也没硬给他塞几房妾室。
反正,已经有了小铁锤这个嫡孙,纳妾之事并不急迫。
不过,在庆府这边,康熙上次赏的两名宫女,一直安静的待在偏院之中。
此前,玉柱并未碰过她们的身子,这次正好带去汤池那边,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
等魏珠进门的时候,好家伙,行礼都已经打包完毕,装上了马车。
魏珠再往里走,就见,钱氏陪着两名如花似玉的宫女,刚出二门。
看样子,魏珠再晚来半步,她们就已经登车,准备出发了。
钱氏不认识魏珠,那两名前宫女一眼就认出了魏大总管,她们赶紧蹲身甩帕子,娇声道:“请魏总管大安。”
“哦,你们竟然识得老夫?”魏珠眼珠儿微微一转,索性停下了脚步,和颜悦色的问她们。
“回魏大总管,妾姓那塔拉氏,出身于上三旗包衣,妾的阿玛乃是乾清宫御膳房的领班拜唐阿,塞灵。”
“哦,你阿玛竟然是塞灵那个老饕啊,哈哈,老熟人了。”
“那你呢?”魏珠饶有兴趣的问另一名前宫女。
“回魏大总管,妾姓白佳氏,也是出身于上三旗包衣,妾的阿玛乃是内务府钱粮衙门司俎官,余谦。”
这位白佳氏的阿玛,魏珠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