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玉柱摆了摆手,把牛泰打发走了后,问周荃:“至于闹这么大么?”
“主上,此事初看不大。然而,若是林姨娘的舅舅被屈打成了招,咱们就极其被动了。”
都是大明白人,周荃也不需要说那些浅显易懂的逻辑和道理,直接点明了核心。
大臣不得经商,乃是朝廷的定制。
实际上,几乎无人遵守这个规矩,王公大臣们都通过各自的白手套,私下里做着赚钱的买卖。
若是,老八他们拿着拷打得来的口供,把事情捅出来之后,谁知道会出现何等变化?
这年头,整垮大人物的,往往都是从不起眼的小事开始的。
“主上,门下以为,您现在就应该马上带着咱们已经拿到手的口供,赶紧去畅春园,找皇上哭诉去。”周荃的这一席话,正中玉柱的下怀,一拍即合。
客观的说,玉柱的手里,即使有再多的兵马,也不敢冲进顺天府里去抢人。
只怕,老八他们就是想刺激玉柱,带兵妄动吧?
玉柱二话不说,当即带着已经拿到了手的口供,骑上神骏的宝马,风驰电掣的赶往了畅春园。
听说玉柱又回来了,老皇帝心里就有些奇怪了。
谁料,玉柱一进门,就哭了。
“老爷子,他们,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不干了”玉柱哽噎着,抱紧了老皇帝的一条腿,就不肯撒手了。
望着玉柱年轻的脸庞,康熙忽然意识到,他还是个未及而立的孩子!
无论康熙怎么问,玉柱一个劲的哭。
老皇帝五心烦躁的被惹毛了,怒道:“究竟出了何事?”
玉柱还是不肯说。
直到,老皇帝亲手拿帕子,替他擦干净了眼角,玉柱这才把事情完整的奏报给了老皇帝。
康熙,已经当了五十几年的皇帝了。
看着玉柱异常委屈的样子,老皇帝啥不明白?
只要把玉柱赶下台了,京城里的兵权,就有机可趁了呀!
“瞧你这么点小出息,朕还没死呢!”康熙轻描澹写的这么一说。
一旁的魏珠,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浑身上下的血液,全往脑袋上勐冲。
“魏珠,去看看梁九功,病好了么?”康熙吩咐了之后,魏珠明明应该狂喜,然而,却是浑身发冷,一片透心凉。
梁九功根本没病,万岁爷却说他病了。显然,不是身体有病,而是脑子有病。
在皇帝的驾前,脑子有病的御前大总管,唉,是该好好的治治脑袋了!
“叫赵昌来见朕。”
“传老五来。”
康熙发下了一连串的旨意,整个畅春园,就像一部开足了马力的机器一般,凶狠的运转了起来。
顺天府尹王懿,确实没在衙门里,而是在老九的府上。
老九瞥了眼王懿怀里的两个小美人,不由微微一笑。
实际上,王懿并不想得罪了玉柱。
只是,他是老十母族旗下的包衣,不听话,不行啊!
这王懿别的都好,就是没儿子,比较好色。
老九便投其所好的收集了两个,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大屁股的小美人。
古人,一贯以为,臀大,好生养。
这个时代,达官贵人们,但凡有点本事,就会拼命的折腾着,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
即使是傻子都知道,嗣子或是侄儿,都是靠不住的。
老九放下手里的茶盏,史无前例的拱手道:“子文老哥,一切就都拜托了。”
王懿已经上了贼船,再也下不得了,只得乖乖的就范。
没办法,王懿出身太低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得罪了玉柱,只是有后患而已。
让莽汉老十心里不痛快了,马上就要倒霉。
这年头,老十家的旗主若想折腾包衣,可谓是易如反掌。
再说了,老九有的是银子,一次性给王懿塞了三万两。
这种种汇合到了一起,王懿终于答应,从林燕儿的舅舅那里下手了。
林燕儿的舅舅张胜,在宛平县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人,正好合适下手。
老九也没敢冲着秀云和曹春的娘家下手,张胜是个没有地位的商人,这就不同了。
为了掩人耳目,王懿也没敢在老九的贝子府上多待,他喝了半盏茶,便起身告辞了。
出于笼络之意,老九亲自送王懿出门。
在大门口,老九假腥腥的说:“子文兄,请恕我不远送了。”
王懿赶紧拱手道:“九爷您太客气了,门下感激不尽。”
眼看着王懿即将登轿,老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能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