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了种谔来试探折克行之举。
沈安一字一吐的道:“在某的面前,你有何资格试探他?”
折家在京城没有长辈,那么沈安就是折克行的长辈,你种谔来试探折克行可以,但你要事先和沈安通气,否则就是越线了。
种谔知道自己失策了,不过他并不准备认错,而且此次进京,他的目的就是要展示种家的存在……
“听闻你懂练兵?”
种谔看了看那十余名吊儿郎当的乡兵,淡淡的道:“试试?”
二十余人对十余人,可种谔却没有不要脸的自觉。
这就是武人秉性。
老子一万人杀你一千人,那是老子的本事,咋滴,不服气?
“让某教教你如何练兵……”
他退后一步,无需挑衅,姿态就出来了。
沈安若是不答应,知兵的名头就会蒙尘。
不得不说,这手段一般的武人用不出来。
沈安淡淡的道:“想动手就直说,偏生要转几个弯。大儒是大儒,种家是种家,上阵杀敌你也这般转弯吗?那便是贻误战机……不过既然你想动手……宝玉。”
严宝玉近前叉手行礼。
沈安看着那二十余人,就问道:“遵道操练你们许久了,今日比对方少十人,可敢应战?”
严宝玉看了种谔一眼,说道:“再多二十余人小人也不怕。”
沈安往后退,看着笑吟吟的。
种谔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危险,就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若是乡兵们对某下手咋办?
不得不说,种谔的反应确实是快,有名将的资本。
他刚冲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呼喊。
“打断他们的腿!”
沈安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里面。
“你就那么自信?”
种谔说道:“那些都是种家的老兵悍卒,以一当十的勇士,你那些乡兵……”
“郎君救命……”
他的笑容渐渐凝固,然后缓缓回身。
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
这是自己身边的亲兵发出的惨叫和呼救。
那是单手就能弄死对手的好汉,可以不畏生死的悍勇之士……
可他现在却像是遇到了魔鬼般的在呼救。
他回过身来,里面已经快结束了。
地上倒下了一片,大部分手脚都是不正常的弯曲着。他的那个亲兵被一个乡兵单腿压住了脊背,还用双手抓住了他的右腿,残忍的缓缓折断……
他目光转动,看着自己的手下被那些乡兵用脚踩,或是用手别……
骨折的声音次第传来,掌柜和伙计们在楼梯口瑟瑟发抖,没人敢喝止。
“住手!”
一面倒的战斗让种谔颜面全无,他铁青着脸喝道。
沈安没有回复,于是里面依旧。
稍后乡兵们完成了任务,都笑嘻嘻的出来,看着吊儿郎当的,仿佛刚才的残忍和戾气都是幻觉。
那是面具和伪装,种谔知道自己上当了,关键是沈安说这些乡兵是折克行操练的……
传出去就是种家的精锐连折克行操练的乡兵都打不过,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西北就让折家顶着,种家还是弃武从文吧,免得丢人。
这些种家人的手脚被弄断,就算是养好了也不复悍勇,对于种谔来说堪称是损失惨重,可他却没有丝毫惋惜。
废物!
他缓缓回身盯住了沈安:“这不是折克行的练兵手法,他们刚才下手都是要害,一击制敌,折家人不是这等手法,是谁?”
沈安冷冷的道:“某!”
“果然是你……”
种谔心中震惊,“当初有人说折克行跟着一个隐士的弟子学习,某不以为然,邙山……那上面全是死人,什么隐士能有大本事?可你竟然能文能武……”
他心中释然,觉得不算是输给了折家,只是输给沈安罢了。
沈安突然说道:“某和遵道是兄弟,兄弟之间互通有无,所以某的那些东西都有他的一份……”
这话让种谔的脸上多了阴云,他盯着沈安问道:“你确定要和种家做对头吗?你莫不是以为种家只是将门,觉得好欺负?那某告诉你,种家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种家并不会被猜忌……你可懂这个意思?”
种家和文官交好!
这是种谔的底气,也是能压住折家的底牌。
折克行的眸子一缩,担心种谔回去后会唆使文官弹劾府州。
种谔看到了他的愤怒和紧张,不禁就笑了。
沈安也笑了,说道:“文官……不知包公算不算文官,不知欧阳公算不算文官……还有不少……种家想认识谁?只管说,哪怕曾公亮某也能带你去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