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可不是善茬,要是她发飙了,赵曙和赵顼父子没好日子过。
沈安幸灾乐祸的道:“那某就在此祝你马到成功了。”
赵顼摇头,觉得交友不慎。
晚些他去求见官家。
“你想去?”赵曙先是一怔,旋即皱眉,“此去万里,海上风云变幻,说不准风浪就来了,到时你怎么办?”
“将士们也在经历风浪。”赵顼觉得这不是事。
“去北方不好吗?”赵曙想到了辽国。
在丢失了幽燕之地后,耶律洪基就像是一头孤狼,正在召集麾下,磨砺爪牙,等待时机反扑。
但大宋不动窝,让耶律洪基有些惆怅,却不敢主动发动进攻。
这就是北伐的格局,赵曙认为,只需两战就能让大宋重返汉唐盛世。
“北方”赵顼说道:“您的意思不是让辽人惶然不安,消耗他们的士气民心吗?等他们惶然时,大宋再发动进攻。”
这是赵曙琢磨了许久的地图,寻了沈安来商议后达成的共识,为此君臣二人还发生了争执,赵曙的嗓子都吼沙哑了。
“此事还得看你娘。”赵曙见儿子坚持,就起身,“我先去说说”
“多谢爹爹。”赵顼拱手,目光中带着崇敬。
被儿子崇拜的感觉很好啊!
赵曙一路轻飘飘的到了后宫之中,等站在殿外时,就觉得有些那个啥。
“什么?”
女人的尖叫声回荡在宫中。
“不行!”高滔滔怒了。
“那是海外,官人您莫不是想换皇子了吗?”
我去!
我不想换啊!
是你儿子坚持要去。
赵曙想哭,“大郎要立功才好。”
“北方也能立功。”高滔滔就像是发现了外敌的母狼,呲牙吼叫,“再说他是皇子,要什么功劳?”
“他若是没有功劳,将来压不住群臣。”赵曙苦笑着。
“什么意思?”高滔滔拉着赵曙的手,“官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威望过高些了。”赵曙冷静的道:“交趾和西夏都是我在位时灭掉的,不出意外的话,辽国也会被灭掉,你想想,等你我走了之后,大郎面对这个大宋,他哪来的威望?”
高滔滔愣住了,然后泪水涟涟,依旧不忘吩咐道:“这些话若是被外朝的听到,你等都准备去顺州吧。”
那些内侍宫女打个寒颤,纷纷退了出去。
“此事他既然愿意去,那就去吧。”男人在许多时候能保持坚强,但女人却不同。
“不能不去吗?”
“还是去吧。”
“官人”
“官家”
“陛下”
宫中的动静大了起来。
晚些赵曙出来,看着有些不对劲,走路都是歪歪斜斜的。
这事儿不妥啊!
回到自己的地方后,赵曙说道:“我要独睡数日。”
随后他叫来了赵顼。
“此事为父也无可奈何。”
他觉得自己尽力了,但这等时候,母亲的力量更强大。
扑街了啊!
赵顼一脸纠结,他本觉得这事儿能搞定,可最后却卡在了母亲那里。
但他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
“此事怎么办?”
赵顼去了沈家,召集了小团体议事。
“此事其实简单。”苏轼淡淡的道:“男儿行事,何须解释?”
赵顼绝望的发现苏轼不是个好帮手。
折克行憋了许久,“某某做事家里从未阻拦,哪怕是年少时去追杀野狼。”
一个半大孩子去追杀野狼,家人只是含笑看着。
这就是西北的孩子!
牛笔!
但这个牛笔却不能套在赵顼这里。
王雱想了想,“圣人只是不舍,担心你的安危,若是能解除这个疑虑,自然就答应了。”
“可怎么解除这个疑虑?”赵顼就是绝望这个啊!
沈安在喝茶,喝的很是津津有味。
赵顼拱手,“还请指教。”
“急什么?”沈安难得遇到可以摆谱的时候,就慢条斯理的喝茶。
赵顼恨得牙痒痒,真想一把把茶杯抢过来扔掉。
“此事吧,其实也不难。”沈安放下茶杯,觉得这些人都忽略了一点,“你要让圣人知晓,若是威望不足,你将来就会面临无数质疑和居心叵测。母亲担忧孩子的安危,那么你为何不从另一面去劝说呢?”
着啊!
赵顼一通百通,“既然圣人担心我出海危险,那不出海呢?难道不危险?也危险,而且还有国家倾覆的威胁,到时候我一家子都会倒霉,和出海比起来,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