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沈安的决定传到了那边,学生们大多有些惆怅。
“都回去吧!”
他们回到了书院里,有人说去寻王雱求情。
“他只是不想把你等当做是杂学的奴隶罢了。”
王雱只是一句话就揭开了沈安的用意。
沈安兀自不觉,等听到学生们来求见时,正在吃饭的他有些懵。
这是不满了?
马丹!欠收拾啊!
沈安怒了,放下筷子去了前面。
一进去,一群学生齐刷刷的就跪了。
“这是怎么了?都起来!”沈安拉了一个,另一个又跪下了。
“说话!”他有些无奈。
杨彦抬头道:“先生,我等先前以为您是嫌弃我等得意忘形了,还有些腹诽,家中的父母也有些不满,谁知道您竟然用心良苦,我等真是猪狗不如,请先生责罚!”
这个年代真正恪守着师道尊严,对老师就和父亲般的尊重。
沈安感慨的道:“你等能明白就好,都起来,起来!”
学生们都在嚎哭,这听着实在是有些头痛,隔壁邻居怕是要以为他沈某人升天了。
“先生的恩情我等一生都还不完,请先生放心,我等从明日起相互监督,一定要笑起来,一定不变成人偶。”
“好!”
沈安很是欣慰,吩咐道:“老实,去外面弄些好菜来。”
杨彦拱手道:“多谢先生。”
学生吃先生的,这个也是天经地义。
所以晚些一群学生狼吞虎咽的,把叫来的外卖吃的一干二净,还觉得不够时,沈安也有些纠结。
真是太能吃了啊!
“二梅,弄些汤饼来。”
曾二梅又弄了两大锅汤饼,学生们这才说是饱了。
这就是不见外的吃法,大家都欢喜。
“多谢先生。”
一群学生准备告辞。
沈安笑道:“回去好生歇息,后日再去书院。”
他目送着学生们出去,有人刚出去就惊呼。
“爹爹,您怎么在这?”
“爹爹”
“大哥!”
一群学生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沈安愕然,庄老实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好些人,都是学生的父兄。”
沈安笑着出去,见门外十余人,就拱手。
“多谢沈国公。”
十多个男子齐齐拱手。
沈安只是看着,微笑而已。
一个家长惭愧的道:“家中的孩子这段时日在修路,我等无知,却怪罪了国公,让您的一番苦心差点白费了。”
他回身道:“先前说的可算?”
那些家长齐声道:“算!”
沈安觉得不对劲,好像听到了一股子杀气。
“打!”
十多个男子齐齐亮出右手,却是都握着兵器。
什么竹竿,什么棍子
他们举着这些兵器就冲了过来,找到自家孩子就抽。
瞬间榆林巷沸反盈天。
“叫你以后还敢和国公顶嘴!”
“以后还敢不敢不听国公的话了?”
“不敢了!”
一阵棒打,家长们担心这个道歉的力度还不够大,建议再让他们跪一个时辰。
别以为这是玩笑。
这个年代罚跪只是一种常规惩罚手段,比如说家里的孩子不听话闹腾,或是犯下了错误,那就罚他在祖宗牌位前跪着。
而在这里跪,就是向沈安道歉。
“够了够了!”
说到底,沈安惩罚这些学生,一是太过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懂了杂学,就能俯瞰人间。这种倨傲不打下去,沈安担心他们会变成王雱第二。
一个王雱就让他头痛不已,再来几十个,沈安觉得自己可以去邙山归隐了。
其次就是这些学生长久蹲在实验室里,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试验,有些视万物为刍狗的意思,再发展下去,沈安担心他们会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来。
比如说先前有学生提议给辽人的牧场放害虫。
这玩意儿就是双刃剑,真要实施了,大宋也好不到哪去。失去了生存条件的草原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远遁,去寻找适合生活的地方,而第二种可能就是豁出去,联手和大宋拼了。
沈安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杂学只能为人服务,而人不能成为杂学的奴隶,被自己研究的东西控制,譬如说以后弄了什么伤人伤己的大规模杀伤的东西,这伙子学生会不会想着给敌人来一家伙?
这就是科学狂人,也就是科学的奴隶。
为了自己研究的东西枉顾世间的规则,这是沈安所不允许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