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钱人。”沈安笑的人畜无害,但黄春却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郎君太阴了。
马越是汴梁权贵,上次和钟定一起支持厚本钱庄,钟定被沈安断了货源破产,马越却一直安好无恙,事后喝多了还和人吹嘘,说自己面对沈安无惧。
无惧?
这下真的来了,你试试。
有钱人不在赵曙的眼中,他觉着自己为皇城司换到了好东西,心满意足的道:“买过来的吧。”
“是。”
沈安把他们送到外面,临走之前,包拯欣慰的道:“看到你如今这般稳重,老夫死也甘心了。”
“您别说死不死的可好?”沈安纠结的道:“您若是去了,包绶怎么办?”
“包绶有你们看着,老夫放心。”包拯慈祥的道:“就是这般,记住了,稳重。”
为乡兵们买块田地都要请示汇报,这稳重的让人赞不绝口。
看着君臣远去,黄春说道:“郎君,为何要与陛下交换这个呢?咱们买田地随时都能买,那些本事该换些有用的好处才是。”
“你不懂。”沈安说道:“帝王一旦习惯了有免费的东西拿,以后就会伸手,今日要这个,明日要那个,给不给?不给就是不忠心,给了自己心有不甘,甚至是心疼,某只是想让官家知道,任何东西都不能白拿。”
黄春讶然道:“您不怕得罪官家吗?”
沈安笑道:“某为国效力也得有个好心情,凭谁来也别想颐指气使!”
他打个哈欠,“某回去睡觉,你派人去寻马越,就说是某说的,让他来沈家。”
赵曙回到了宫中,正好子女们来问安,就问了他们的近况,一家子其乐融融。
稍后赵顼带着弟弟妹妹们告退,赵曙说道:“大郎留下。”
赵浅予抬头,好奇的道:“官家要和大哥商议国事吗?”
对于她们这些公主而言,赵顼这个大哥就是以后的依靠,所以见他沉稳,人人欢喜。
赵曙笑道:“怎地,你也想商议国事吗?”
“想。”赵浅予俏皮的道:“只是怕祸国殃民。”
“哈哈哈哈!”赵曙不禁笑了起来,“朝中那么多重臣,哪里有你祸国殃民的机会!去吧,晚些一家子吃饭。”
“是。”
赵曙很是欢喜,却不知道自己的孙儿赵佶在以后就玩了一把祸国殃民。
等儿女走后,他问了赵顼的功课,满意的道:“我如今做了帝王,依旧觉着许多事不懂,要继续学。你那边的老师都是为父斟酌安排的,要仔细听,不懂就问,莫要不懂装懂,那只会误人误己!”
“是。”赵顼实际上算是好学的,手不释卷谈不上,但学习的认真程度能碾压学渣沈安。
这个儿子很得赵曙的欢心,他起身说道:“今日我去看了邙山军,那些操练让人大开眼界,我如今才知道沈安不肯扩大邙山军的缘故他这是怕我忌惮。是啊!躲在树林里,近在咫尺都无法发现,可惧。”
“官家,邙山军只有三百余人。”赵顼有些急,担心赵曙猜忌。
“人很少!”赵曙点头道:“那是个聪明的,知道分寸,所以今日我提出让皇城司的人学了那些本事,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不过却要好处。”
他玩味的道:“和帝王要好处,这就和做生意一般,他沈安这是在告诉朕,没有白拿的东西,若是白拿,下次他就不给了!大宋的臣子就数他最大胆,这等话都敢说。”
赵顼却觉得没什么不对,“官家,赋税之外,百姓的一针一线本就是自己的,帝王也不能白拿,一旦开了白拿的头,以后谁能控制?到了那时,帝王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谁能控制?臣以为此举没错。”
“我没说他错。”赵曙觉得儿子还是急了些,不禁觉得自己还有许多要教授他的,“只是无人敢这般说罢了,唯有沈安,大胆之极,压根就不怕朕动怒。”
“敢问官家,他要了什么?”赵顼很好奇,心想沈安这等人,一般的东西哪里能入了他的眼。
“邙山军的隔壁有两千多亩良田,沈安说准备买下来,作为安置只用,极好。”
帝王的评价能有极好两字的很难得,可见赵曙对沈安的满意。
赵顼心中嘀咕,觉着没那么简单。
以他对沈安的了解,这人弄不好就是在挖坑埋人。
他回了庆宁宫,叫乔二去打探消息。
“大王,有个叫做马越在沈家的门口发脾气,说是不卖,随后就走了。”
赵顼一拍案几,“这是官家亲口同意的,他马越好大的胆子!”
他突然一怔,然后苦笑道:“沈安挖坑埋的竟然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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