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
“杂学不是佛道,虚无缥缈。杂学的每一件事都经得起推敲。”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自己正在重新改造一个少年,成就感满满,“某看好你哦,去吧。”
赵颢站在那里,稍后赵顼出来见他发呆,就问道:“可是有事?”
赵颢摇头。
“沈安刚才教了你什么?”赵顼走了出来,常大娘从侧面端着盘子过来,他取了热茶,对她颔首。
常大娘欢喜的福身回去。
在庆宁宫中,也只有她能得到赵顼这般对待,让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向氏带着人进了庆宁宫,恰好看到这一幕。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下杂学的学识。”
赵颢见大嫂回来,就匆匆告辞。
“圣人那边没留你用饭?”
见妻子回来,赵顼露出了微笑。
“圣人那边来了几个妇人。”
向氏走过来,看了一眼刚走进厢房的常大娘,“她们好像有些忌惮妾身,都不大说话。”
这种情况下再不走就是不知趣。
赵顼微笑道:“无碍,只是些吃饱撑的女人找事而已。”
向氏讶然,赵顼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二郎那日送了个让人震惊的贺礼,出处却是杂学,有人觉着沈安的风头已经够大了,不肯让二郎再去和他亲近,更不想让二郎去学杂学。”
向氏点头嗯了一声。
还有一个原因。
赵颢去了书院,有沈安和王雱看着,赵曙和赵顼都不必担心他会被人利用。
夺嫡啊!
儿子多了,除去最看重的那个,其他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就是别沾染朝政。
以后那位赵佶就玩出了花,结果意外继位,依旧不忘旧日情怀,结果把大宋给玩残了。
向氏感觉他的语气里有些遗憾,也有些如释重负,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那个常大娘看着有些呆呢。”
“她?”赵顼的神色变冷,淡淡的道:“这世间聪明人太多,偶尔呆傻些也不错。”
“是。”向氏知道这个问题不能再问了。
……
回到自己住所的赵颢找来了木桶和铲子,又去找来了纱巾。
“二大王这是怎么了?”
大伙儿都觉得赵颢有些古怪,不过旋即就抛开了。
赵颢在煎熬。
夜深人静,他坐在床上,喃喃的道:“真的能行吗?可是很腌臜啊!”
“那等地方说出来就恶心,怎么还有那么大的用处呢?”
他在怀疑沈安给自己的法子。
但沈安过往的辉煌让他又觉得此事可能真靠谱。
第一晚他就这么硬挺着没去,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哈欠。
宫中的日子……说句实话,那就和囚禁没啥区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帝王要治理国家,皇后要管理宫中,公主们努力学习,只是为了以后好出嫁,而皇子们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老大赵顼的地位稳固时,赵颢他们的日子就是消磨。
这样的日子就如同是后世那些老机关一般,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这样的日子年轻人没法过啊!
当天晚上,赵颢终于忍不住了。
等所有人都睡了之后,他拎着木桶,带着铲子出门了。
他去了茅厕。
天气还冷,茅厕里的味道比夏天时好了许多,但依旧难闻
赵顼进了茅厕,然后又出来干呕了几下。
他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就拿出纱巾蒙住了鼻子。
再度进了茅厕后,他点了一盏灯。
沈安若是在此,定然会吟诵一句后世著名的歇后语。
茅厕里点灯……
赵颢拿着铲子,仔细看着蹲坑前。
蹲着撒尿,尿液就往前,天长日久,那土层看着都不一样。
“就是这个?”
赵颢真的想叫人来刮,可想到沈安说的话,只能忍了。
铲子一点点的刮着,这里的土层格外的坚硬,没多久赵颢就满头大汗。
一个多时辰后,他成功的弄了一桶尿土。
还不够啊!
他又去弄了一个木桶来,这次却是从墙角边缘刮。
——杂学不会糊弄人,要有为了杂学而献身的精神。
这是沈安的鼓励。
是了,我此刻就是在为了杂学而献身。
赵颢努力刮着,幸而现在是初春,天气还冷,就算是夜尿多的也是在自己屋里解决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后,他嗅嗅身上,觉得浑身都是尿骚味。
操蛋啊!
他换了衣裳,可感觉味道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