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太子立得早的,这便是主动断绝了父子亲情,你等何苦逼迫官家如此?”
孙永一路进宫,再次请见赵曙。
赵曙正在喝酒,闻言就摇头。
政事堂里,韩琦看着堆积的奏疏,头痛的道:“官家不上朝,这些事堆积着不是事啊!”
不少事情需要赵曙的首肯,可赵曙这两天连奏疏都不想看,韩琦他们也不敢越权,于是就耽误了。
包拯皱眉道:“要不再去请见吧。”
韩琦摇头:“官家的性子,若是不想见,那定然无用。”
“诸位相公,那孙永又去求见官家了。”
“孙永?”韩琦杀气腾腾的道:“就是这厮的奏疏进宫后,官家才罢朝的。老夫虽然没见过那奏疏,可也知道多半是提及了官家父子”
他看着众人,冷笑道:“皇子那边有何事能让官家沮丧?只有关于册封皇太子之事。那孙永上奏册封皇太子,官家定然觉着这事里有大王的首肯,这是伤心了。”
包拯点头,“老夫也觉着该是如此,要不让大王再次请见吧。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韩琦叹道:“只能如此了。老夫去一趟庆宁宫吧。”
稍后他去找到了赵顼,“大王,官家伤感。”
赵顼苦笑道:“我恨不能跪在官家的身前认错,可我真没指使孙永他们上奏疏啊!”
这事儿他一旦认错反而麻烦了,赵曙会认为就是他指使了,到时候父子相疑,可没法收场了。
所以历来立太子都是大事,而且最好是由重臣提出来,这样就算是出了岔子也有回旋的余地。
就像是韩琦当年几次三番的和先帝建言册立当时的赵曙为皇子一样,赵祯虽然生气,却不至于猜疑。
因为宰辅做不了几年就会被换掉,所以他们想借机成为权臣的可能性不大。
而孙永一个侍读就敢建言册封太子,这不由的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韩琦说道:“再试试吧!”
“好!”
赵顼再度去求见。
“孙永呢?”
到了那里却没见到孙永,赵顼觉得有些奇怪。
“大王,孙侍读进去了。”
“官家见他了”
“见过官家。”
孙永行礼后,赵曙淡淡的道:“你来何事?”
刚才陈忠珩冒死劝了一把,赵曙这才答应见他。
孙永跪下,说道:“官家,臣冒昧了。”
赵曙冷哼一声。
“官家是帝王,帝王尊严不可触犯。”
这个才是问题的核心。
不管如何,帝王的尊严任何人都不能触犯,哪怕是高滔滔也知道分寸。
“臣不知天高地厚,总觉着该是册立皇太子的时机了,可却没想过此事对于官家而言就是冒犯,可官家竟然不处罚臣,臣铭感五内,但却不可不罚。”
他抬头,猛地砸了下去。
赵曙冷眼在看着,他觉得这是在演戏。
呯!
孙永一头撞到地上,然后再抬头时,额头渐渐肿起,然后鲜血流淌下来,看着格外的恐怖。
这力道是要自杀啊!
赵曙动容,“快找了御医来!”
“臣有罪!”
呯!
孙永一头栽倒。
“速去!”
疑心病是帝王的孪生兄弟,可在人命面前,赵曙的疑心病消散了。
御医来了,一番诊治后说道:“官家,怕是要养一阵子,弄不好会有些毛病。”
“哎!这是何苦!”
赵曙起身走过去,正好孙永醒来,就说道:“官家,臣臣糊涂。”
赵曙叹息一声,说道:“此事朕知道了。”
这便是雨过天晴了。
孙永心中欢喜,赵曙觉得这人还算是可造之材,“你能幡然醒悟是好事,好好做。”
帝王永远都不嫌人才多,所以才有了夹袋一说。
孙永激动的道:“臣本来还以为自己没错,可听了沈郡公一番话之后,臣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沈安?”
赵曙心中疑窦又起,淡淡的问道:“他说了些什么?”
在他看来,若是他和赵顼之间发生了矛盾,沈安铁定会站在儿子那边。所以沈安能说些什么?
“沈郡公说只要臣的初衷是为了大王,官家再生气也不会责罚臣。”
这是想做什么?
想要挟朕吗?
赵曙心中微怒。
孙永此刻额头上高高肿起,眼睛也不大看得清,所以兀自说道:“后来臣问帝王忌惮,沈郡公说官家您并不是普通的帝王,舐犊情深,自然不肯处罚。”
他痛苦的道:“他说您虽然严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