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彗星频频出现,一现便是月余,另有蝗虫为害……”
殿内,司马光的声音缓缓回荡着。
“后来更有日食出现,陕西、河东夏秋少雨……”
这个声音很诚恳,但赵曙觉得太诚恳了些,仿佛今年大宋就要过不去了。
司马光抬头道:“如今佞臣往往妄言朝政,海内沸腾而不知,臣请陛下尽废此等人之言,下诏呵斥……广开言路……”
长篇大论说完了,司马光俯首。
赵曙看着他,说道:“朕知道了。”
知道了,但就是不管。
这是司马光第三次就今年的形势进谏了,堪称是孜孜不倦。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每次就带那么几句所谓的‘此等人之言’。
此等人是谁?
宰辅们都很不满,曾公亮伸收捅捅韩琦的肥腰,示意他作为首相该出头了。
韩琦干咳一声,然后缓缓出班。
他的身材太过‘魁梧’,看着就像是一座山。
一座肉山!
山好啊!
赵曙觉得这样的山才稳妥。
韩琦看着司马光,说道:“彗星经常来,没得大惊小怪的。”
他这话太轻松了,仿佛彗星就是大宋的邻居,每年不来串几次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这人竟然不要脸吗?
彗星乃是不祥的兆头,这个千年来都被证实了啊!
司马光不禁为之气结。
韩琦腆着肚子,很是自信的道:“至于什么日食,那是哄人的……”
“韩相慎言!”
司马光怒了,吕诲等人也怒了。
那是日食啊!
大白天太阳都不见了,你韩琦竟然说是哄人的。
你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一个官员喊道:“这是亵渎老天爷啊!”
亵渎……
韩琦看了他一眼,“月食也是哄人的。”
呵呵!
老夫就知道,可你们不知道。
那些生气的模样让韩琦感觉很舒坦。
老夫就喜欢看到你们恨老夫,却又拿老夫没办法的模样。
“月食说是天狗食月之说乃是无稽之谈。”
曾公亮出来背书,但觉得老韩太嘚瑟了。
天狗食日没有,但日食说不准啊!
司马光干咳一声,反对派的官员们都齐齐看着他,心想你赶紧开喷啊!
司马光真的很想喷,但他没法喷啊!
他不但没法喷,还得要出来背书,“那个天狗食月……确实是无稽之谈。”
那面他也看过,都是环形山,别说是天狗,连嫦娥都没有。
他看过,但那群官员没看过啊!
吕诲盯着他,气息咻咻,大抵事后得劝半天才好的那种。
好你个司马光,竟然当了叛徒!
被冤枉的司马光马就说道:“可日食却说不准。”
呃!
你竟然只敢说说不准?
这个叛徒!
司马光觉得自己很无辜啊!
可韩琦却不屑的道:“都是一样的,遮挡一会儿就散了,你自家想想,那会是什么吃了太阳?再说了,吃了还能吐出来,你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呕吐呢!”
有人点头。
是啊!
天狗食月不就是吃了再吐出来的吗?
韩琦叹息一声,“你吃了酒菜下肚,原来是菜和酒水,可吐出来的却是黏糊糊的那些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哪里还能看出本来面目。想来真有东西吃了太阳,那吐出来的还是太阳吗?”
众人从未想过月食日食还能这样比喻,有人已经在干呕了。
韩相真有才啊!
陈忠珩觉得韩琦这个比喻太恰当了。
“至于陕西和河东今年的雨水偏少,朝中已经调拨了交趾俘虏万人前往述两地整修沟渠河流,并运送了不少粮食前往。”
提到交趾俘虏,赵曙不禁感慨万千。
以前和交趾开战,不管输赢大宋都是亏本买卖,可自从沈安掺和了之后,大宋很古怪的每次都盈利。
水军截获了交趾权贵的财富,那次发财了。
后来抓俘虏来干活,这更是一注大财。
旁人为何没想到这个呢?
那些人想得最多的还是安置,可沈安说要安置也行,但先得干几年活,把安置费挣了再说。
当时还有人说沈安此举残暴,可现在看看,谁还敢说这话。
韩琦也在等人说残暴之类的话,然后去打脸。
“此举残暴……”
啧啧!
这就送门来了啊!
韩琦前一步,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