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觉得这事儿很是古怪,“梁氏新立,她最该做的是稳住朝局,稳住和大宋辽国之间的关系,一上来就动手,臣觉得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赵曙抬头,“此事再看看吧。”
“陛下”富弼觉得可以用这个去收拾那些上蹿下跳的人,可赵曙淡淡的道:“为君者,首要在于公平,失了公平,威信无存!”
众人告退。
出去后,富弼叹道:“官家本可一言而决,一巴掌把那伙人给打倒在地”
“要公平。”包拯板着脸道:“只是官家上次好像偏袒了谁。”
赵曙的性子本就是有些偏激,他说公平,那纯属是个笑话。
众人一阵默然。
“哈哈哈哈!”
韩琦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是曾公亮
宰辅们齐齐大笑,那些内侍见了不禁好奇不已,不知道大宋是有什么喜事,竟然让他们这么高兴。
可随即宰辅们收了笑容,个个愁容满面。
“西夏人来不来?”
富弼看着西北方向,愁肠百结。
“应该会来的吧。”韩琦在这一刻摒弃前嫌,和富弼一同祈祷着。
欧阳修叹道:“若是不来,沈安那个韩相,到时候沈安若是被发配,要不让他去西北吧,府州那地方不错。”
曾公亮点头,“是不错。”
沈安出手宰杀了西夏使团的人,论罪肯定是要发配的。
只是发配地点值得商榷。
韩琦皱眉道:“府州折继祖在那,可终究远了些。老夫记得大名府那边差人?”
前面带路的内侍差点一个踉跄,觉得这群宰辅们真的太不要脸了。
西北好歹还能用苦寒之地来形容,可府州是折家的地盘,有折继祖在,沈安发配过去就和度假似的,大抵能让司马光那伙人气吐血。
这样算是不要脸了吧?
不,你小看了这群宰辅的脸皮。
大名府啊!
大名府距离京城才多远?
那叫发配?
内侍忍不住回头看了宰辅们一眼,稍后回宫,和一个倾慕的宫女吹嘘道:“你可知道怎么才能做宰辅吗?”
宫女摇头,“这个大概只有官家才知道吧?”
围墙的另一头,赵曙止步,陈忠珩暗自叹息,觉得对面那个内侍大抵要倒霉了。
“某以前也不知道,可刚才知道了。”内侍忧郁的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蓝天,用那种后世称之为文艺青年的腔调说道:“要做宰辅就得不要脸,越不要脸官就做的越大最不要脸的那个才能做首相”
那宫女在宫中见识少,她不知道这话对不对,但却被内侍文青的姿态给吸引住了,捂胸道:“你真聪明。”
“”
再后面就是一些男女之间的调情,赵曙面无表情的走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赵曙突然止步问道:“先前那话你觉着可有道理?”
啥?
陈忠珩苦着脸,心想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
“臣觉着有些道理。”
“怎么有道理?”
陈忠珩觉得敷衍一下就完了,可赵曙却不依不饶。
“臣觉着要脸的怕是没好结果。”陈忠珩低下头,剩下的话不敢再说了。
赵曙笑了笑,“是啊!要脸的范文正就要脸,脸皮不够厚啊!”
陈忠珩点头,心想这可能就是庆历新政失败的原因吧。
“韩琦当年也要脸,欧阳修也要脸”
赵曙的语气很平淡,“最要脸的是范文正,庆历新政失败之后,他寝食难安,于是早早就去了。韩琦和欧阳修本是要脸的,可他们聪明,就慢慢的磨厚了脸皮你看看韩琦,人说他跋扈,可那就是不要脸。”
韩琦的跋扈先帝赵祯就深有体会,陈忠珩当时在侧,自然知道。
“那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法子。”赵曙笑了笑,“他做出跋扈的模样来,别人想惹他就得好生想想值不值。包括沈安,他为何喜欢打断别人的腿?不就是想告诉别人,没事你别惹我吗?这和韩琦行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竟然是这样?
陈忠珩恍然大悟。
他小心翼翼的道:“官家,沈安他杀了西夏人,这也是迫不得已”
“为何迫不得已?”赵曙走到了后面,看着高滔滔带着三个女儿在扑蝶,不禁就微微一笑。
“这个”陈忠珩哪里知道为什么,但为好基友辩护一下是本能啊!
“臣觉着西夏使者自尽怕是有些问题。”
“朕知道。”赵曙淡淡的道:“又不是逼着西夏跪地请降,他为何自尽?”
“那您”陈忠珩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那你为啥还要摆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