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大王怎么突然就体谅起外朝来了呢?
这个不对啊!
莫不是有什么小算盘?
韩琦大胜归来,最近很是得意,嗓门都大了不少,“大王何必担心这个?如今三司那边有些结余,却不差宫中那点钱。”
咳咳!安心吧,今年俺们肯定不会找官家借钱了。
各地的贡献组成了大宋官家的小金库,以往这个小金库是朝中重臣们觊觎的对象,如今听到韩琦这句话,赵曙不禁松了一口气,觉得很悲伤。
朕终于能安生度过今年了啊!
可儿子却说布匹全数采买
宫中多少人?每人每年几身衣裳是要有的,加起来可不少啊!
儿子莫不是昏头了?
皇室如今有各地进贡的东西打底,有参股的暗香生意的分红,如今小日子肥的流油啊!
想起晚上想吃烤羊肉就吃烤羊肉,赵曙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那个可够吗?”
哎!说起来他这个老子当真是很无奈啊!
暗香的那些分红都是走赵顼的名义进的宫,这钱花起来也有些膈应。
赵顼点头道:“足够了,只是目下给皇室供货的那家布商太奸猾,卖的太贵了。”
嗯?
赵曙皱眉道:“可是真的?”
他目视陈忠珩,陈忠珩一溜烟就跑了,稍后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纠结。
“陛下,给宫中供应布匹的黄家他家的布匹昨日还不贵,今日之后就贵了许多。”
赵曙不满的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什么叫做昨日还不贵,难道那姓黄的还敢坐地起价?
大宋皇帝再无能,可也不是一介商人能惹的。
陈忠珩看了赵顼一眼,他发誓大王一定是和沈安有勾结,这二人里外勾结,这是要让黄家彻底完蛋的节奏啊!
“陛下,今日暗香布庄开门了”
“沈安又弄了一门新生意?”赵曙微笑道:“他一直在鼓捣着香露和衣裳,朕本以为他就这么不在意也算是高风亮节嘛,谁知道他竟然又弄了布庄的生意,想来是能挣钱的。”
那个大宋财神啊!
他有钱好像朕也会跟着有钱吧。
赵曙看向儿子,赵顼很坚定、很肯定的点头,表示咱们家有份子的,您就放心吧。
赵曙心中一乐,但想到白拿份子不好意思,就说道:“如此那个宫中正好有一万余贯钱空闲着,放沈安那去吧。”
看看,朕是多么的公平公正,以后你们可不能说皇家白拿了沈安的分红啊!
赵顼在拼命的给自家老爹使眼色,可赵曙正是心情舒爽的时候,没看到。
于是这眼色都白瞎了。
只是官家公然入股这个好像没有先例吧?
大宋不抑商,可皇室参股这个合适不?
臣子们在使小眼色,最终都消停了。
官家也要养一大家子人口,不容易啊,罢了,给他弄吧,再说就算是不入股,难道沈安会不给他们分红?
于是气氛就变成了皆大欢喜,君臣其乐融融。
赵顼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说道:“官家,臣在想,既然暗香那边比市价低两成,那咱们是不是”
老爹,便宜两成啊!
宫中人那么多,加起来好大一笔钱。
赵曙皱眉问道:“低了两成,他可还能挣钱?”
朕才将投了一万贯下去,要是亏本了,回去怎么和皇后交代?
想到血本无归之后皇后的苦脸,赵曙觉得自己先前还是冲动了。
“能挣钱。”赵顼自信的道:“目下商人们挣钱都是有数的,大家默契的按照一个价格来卖,客人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于是都以为他们挣不了多少钱,可布料这一行官家,能挣两成多呢!”
“那么多?”包拯原先在三司为赋税的事儿很是纠结了一阵子,所以听到利润那么高,难免要后悔当初没在商税上发力。
赵顼点头道:“有那么多,而且这还是去处了各等耗费之后挣到的钱。”
赵曙说道:“可低于市价两成之后,还怎么挣钱?”
在大家看来,剩下那点利润真的是不堪入目,谁都不肯做。做了就是做好人。
赵顼叹息一声,说道:“沈安在准备做布匹生意时和臣商议过,我们认为这钱是挣不完的,既然如此,那做生意为何就不能为天下人着想呢?布匹便宜了,天下人就能买得起衣裳,衣不遮体若是能绝迹臣觉得就算是亏本也要做!”
这一刻赵顼的感情真挚,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
“好!”
群臣满意了,有这样的皇子,他们还能奢望什么?满意了啊!
赵曙也满意了,他叹道:“皇子仁慈,好,好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