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而至。
硝烟弥漫中,曹佾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安北,这是什么?你莫不是某怎么觉得是大爆竹呢?可爆竹哪里能炸得那么响?”
不得不说,曹佾的感觉很敏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式火药做成的土炸弹会有这么厉害。
前方已经没法看了,那些辽军乱作一团,地面上全是人马的尸骸,本就慌乱的战马和骑兵慌不择路的在乱跑。
这时悍勇没有丝毫意义,就像是原始人第一次遭遇了弓箭打击一样,全懵逼了。
而在后面,折继祖带着骑兵正在赶来。
曹佾激动的喊道:“安北,大胜,大胜了!”
沈安拔出长刀,对曹佾说道:“老曹,敢不敢跟着某去冲阵?”
他目光俾睨,多次纵横战阵之后,自然有让人心折的地方。
曹佾一怔,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某该去杀敌!
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憋屈半生的经历,浑身的热血都在奔涌。
呛啷!
曹佾拔刀。
沈安微笑,点头。
投石机投出了第三波土炸弹,沈安轻轻踢了一下马腹,战马就冲了出去!
五千骑兵跟随着他。
长刀所向,正是辽军。
曹佾此刻完全懵了。
他忘记了一切,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
“为了大宋!”
五千骑兵齐声大喝:“为了大宋!”
战马在渐渐起速,曹佾突然觉得有些惶然。
他从未经历过战阵,哪怕家传的武艺再好,可也只是个新手。
那些辽军在混乱中集结,他们的目光冷漠,就像是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魔,凶狠而没有丝毫温度。
这些都是悍卒。
曹家的兵法里有云:一军之中有三成悍卒,则可称为劲旅。
而悍卒的标准就是漠然。
因为他们久经沙场,久经杀戮,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杀戮只是寻常,生死只是寻常。
这就是悍卒。
“这是悍卒!”
他下意识的想提醒沈安。
可沈安却充耳不闻。
这时曹佾想到了曹家的家传兵法里有一句话:冲阵时不可泄气,不可伤士气。
是了,某说这话是伤士气的。
羞愧的曹佾紧紧跟在沈安的身边,然后前方接敌。
沈安当面之敌是一个重骑,面甲下,那双眼睛狰狞,长刀拦腰斩来。
这是不顾防御的招数。
但重骑浑身重甲,一般的刀也砍不动。
沈安的长刀黝黑,看着就像是一把破刀,所以重骑很是放松的发动了进攻。
曹佾心中一紧,想提醒沈安,可沈安已经挥刀格挡。
铛!
两把长刀相遇,重骑愕然,曹佾狂喜。
黑色的长刀完好无损,而重骑的长刀却断为两截。
沈安早有准备,所以手腕反向压在右边,长刀平平的向左边斩去。
重骑此刻也反应过来了,他大吼一声,想用半截长刀来格挡。
可沈安的速度更快。
黑色的长刀从脖颈上划过,带起一蓬鲜血。
沈安一催战马,人已经交错而过。
重骑丢刀,伸手捂着脖颈那里,眼中有绝望之色。
曹佾跟在沈安的身后,看着那鲜血从重骑的脖颈处飙射出来,身体不禁一紧。
“老曹!他是你的了!”
沈安劈断了第二个敌军的长刀,然后把这个对手交给了曹佾。
曹佾很慌。
他奋力挥刀,可心中却慌得一批。
辽军没有格挡,而是用断刀斩来。
这是以命换命,你曹佾敢不敢?
曹佾慌了,他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
前方的沈安喊道:“老曹,杀了他!”
曹佾下意识的听从了这个命令,继续斩杀。
长刀遇到了什么阻碍物,随后顺畅了。
曹佾的眼中全是红色,敌军的断刀从他的胸腹处划过,却因为长度不够,只能在甲衣上划出一溜火星。
“老曹,你杀人了!哈哈哈哈!”
前方的沈安继续冲杀,此刻折继祖率军赶到,和沈安一前一后夹击,辽军马上有了反应。
号角声中,辽军突然向左边撤离。
“这是撤退了?”
沈安觉得这不像是辽军的表现,但当他看到步卒那边在浴血奋战,抵御西夏人的冲击时,眸色微冷,说道:“让折知州去追击,咱们去救援步卒。”
马丹,辽军跑路是因为有西夏人垫背,那么沈安不收拾西夏人还真对不住他们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