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市是一个县级市,在行政级别上和秀水县一样,曾经都是海西省北部偏远山区的人口小县,不过自八十年代末开始,当地旅游资源得到巨大开发,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经济发展,都得到了巨大的飞跃。
一个小县城依托自身的旅游资源,逐步拥有了火车站和机场,还有海西省北部唯一的一所本科院校,是全国少有的以县级城市命名的本科大学。
叶钦戴着个口罩,一路跟着聂方平进入崇安机场,眼睛几乎就没有眨过,一直在左右不断地打量着。
崇安机场为民航4C级机场,比起国内一二线城市的4F级和4E级机场都显得有些小,但对于第一次进入机场的叶钦来说,已经格外的大气恢弘。而且一想到马上就将要乘坐飞机,心里更是有点小激动和紧张。
“别看了,记着我跟你说的,到了燕京不要随便和其他人说话,尤其是有感冒症状的人,一定要远离。”
安检处前,同样带着口罩的聂方平拎着个行李包,转头轻轻拍了下眼神乱瞟的叶钦,让他的注意力回过来。
“知道了,师父!”
叶钦轻嘶了口气,点了点头,这个时间点是特殊时期,在秀水这样的小地方只是隐约有耳闻,能够看到一些电视新闻报道,但有些东西对于少年人来说感觉还很遥远。
聂方平却不敢大意,这趟去燕京,算是比较麻烦的,主要是省队青少年体育处那边已经将叶钦的名字给报了上去,但并没有人随行,而是聂方平和叶钦两师徒自行前往,方方面面都得自己解决。
换登机牌,过安检,因为特别时期的缘故,除了固定的行礼和随身携带的检查外,还多了一项体温测试,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算进入了候机室。
透过候机室的玻璃,叶钦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飞机,小时候在孝里上云的时候,偶尔赶上天清云淡的天气,和小伙伴们抬头仰望天空,目光也会去追逐那比鸟儿还要小的飞机掠过天空的身影。
而当近距离看的时候,才会觉得是一个巨大的庞然大物。叶钦已经是少年人,不至于和很多小孩子那样拍着手欢快地问东问西叫个不停,但内心那点紧张和兴奋,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
在候机室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叶钦跟着聂方平身后,终于踏上了前往燕京的飞机。
起飞的瞬间,叶钦觉得耳朵有短暂的轰鸣声,身体也有些压抑的不适感,但很快爬升结束后,身体的不适感褪去,人重新又精神了起来。
叶钦透过窗户看着那一朵朵飘荡在空中的云翳,阳光似乎洒在了上面,有点像小时候爷爷给他买过的棉花糖。更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蓝天和白云。
他人生第一次在这个角度去看天空,看云彩。
“看了一路还没看够呢,睡会吧!”
旁边聂方平看着从上了飞机就一直扒拉着窗户看向外面的叶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窗外的天空景致,偶尔看一下还算得新奇,但几十分钟个把小时都是这样的景象,也就会变得乏味。
“教练,还有多久到燕京?”
叶钦听着聂方平的声音回过头来,神色还算平静,但在那眼神深处,却有着藏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他曾经也想过,或许自己哪一天有钱了,可能也会坐飞机,想过里面的装潢,从登机到起飞是怎么一个过程,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就有机会坐上飞机出门。
一张机票的价钱已经抵得上的他半学期的学费,这样的价格在叶钦看来就是天文数字,而他此刻竟然真的在坐在了飞机上。
而且,还要去燕京,那里是首都。
对于一个高中以前连县城也没有迈出过,而骤然短短这一年的时间,从地区的南秀市,再到省会左海市,乃至现在去燕京帝都,叶钦偶尔想想都觉得不太可置信。
从上了飞机到现在,他突然有点体会到严凝说的那句体育改变了命运这话的含义。
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他或许能考上个本科大学,或许只能读个大专,再要么就是高考失败外出打工,无论哪一种,大概要想买得起机票乘坐飞机,或者去首都燕京,应该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大概还有一两个钟头。”聂方平看着叶钦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对于长于小地方的少年,总会有很多第一次去尝试,他当初第一次也不比叶钦好到哪里去。
重新眯上眼,聂方平考虑的却是杨安军离开前的提议,希望叶钦今年十月份能够以交流的名义,代替左海市参加全国城市运动会。
从1988年第一届城运会开始,到今年刚好是第三届。海西省有资格参加城运会的城市是左海市和禾岛市,杨安军的提议,让聂方平多少有些心动。
今年十月份就是第五届全国城市运动会,而海西省从第一届运动会开始参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