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数学界意外的不平静。
先是阿提亚爵士和黎曼猜想,再然后又是舒尔茨和望月新一。
就在不久前,彼得舒尔茨和雅各布斯蒂克斯联合署名发表了一篇论文,认为望月新一的论文中关于不等式15的证明存在问题,并且认为小的修补并不能挽救整个证明过程。
当然,在望月这边看来,舒尔茨指出的错误,完全不存在问题。
至于为什么,他会写一篇论文来解释。
相比起阿提亚爵士那篇连错误都算不上的论文,这场争论在数学界显然更有话题性。
毕竟那篇长达500页,传说中全世界只有不超过二十个人看懂的论文,早在12年的时候便引发了相当程度的争议。
一边是“远阿贝尔几何”与“宇宙际理论”的创始人、以及法尔廷斯老先生的弟子,另一边是“ps理论”的创始人、新晋菲尔茨奖得主,两人之间的交锋,颇有种神仙打架的感觉,看的外人眼花缭乱。
然而遗憾的是,相比数论来说,代数几何并非是陆舟的强项,更不要说冷门中的冷门“远阿贝尔几何”了。
ab猜想并非陆舟关注的方向,对这件事情的进展设置了一个关注的标签之后他便没有再去留意具体的情况,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超导材料的研究上。
虽然数学模型已经完成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需要出现在实验室里。
任何基于计算得出的结论都是有待商榷的,计算材料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指导实验,而非决定实验结果。
不只是为了尽快做出成果,更是为了借助实验中获得的经验来完善自己的理论,无论是出于哪一个理由,陆舟都离不开实验室这个地方。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十月底。
弗里克化学实验室的扫描电镜室中,发出了小声的欢呼。
至于为何是小声。
因为这里的仪器和他们观察的样品都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他们所进行的实验又充满了玄学,以至于稍微强烈的震动可能都会影响最终的实验结果。
“是n型掺杂,我们成功了教授!”
握紧着拳头,康尼激动地看着屏幕中通过扫描电镜拍摄到的图像,一边将数据保存下来,一边喜形于色地说道,“我就知道,只要您加入到我的课题中,我们所面临的难题根本不是问题!”
这突如其来的马屁就像突如其来的成功一样猝不及防,听的陆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轻咳了声说道:“这么说太夸张了,我提供的只是个数学模型而已。”
站在旁边的奇里克教授同样喜形于色,不过相比起康尼来说,他好歹见过不少风浪,只是笑着打趣道。
“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的数学模型毫无疑问派上了大用场,如果用传统方法去寻找这个样品,能在年底之前做出阶段性成果我们都得谢天谢地了。”
相比起金陵计算材料研究所和萨罗特实验室,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主要还是集中在理论上,即寻找那两个能带结构接近于零色散的能带……
根据陆舟的数学模型,这两个能带的位置最终在实验中,被确定在石墨烯狄拉克点的负掺杂和正掺杂上。
至于这有什么用?
那用处可大着呢。
找到了那个零色散的能带,就等于找到了他们所要找的莫特绝缘体。
当他们在这个二维结构材料上施加了一个小的栅极电压,向这个莫特绝缘体添加一定量的电子时,单个电子便会与石墨烯中的其他电子结合在一起,允许他们通过他们之前不能流到的地方。
在整个过程中,陆舟他们一边降低材料的温度,一边继续测量材料的电阻。很快他们便发现,当温度下降到101k开始,电阻的下降速率达到一个突兀的峰值,而电阻的数值也急剧向零逼近。
很明显,这便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理论与应用的研究并不冲突,尤其是在材料学这一行。
当然了,除了这些通俗易懂的研究之外,还有很多更深奥的理论工作在里面,也有很多即便是陆舟也没想好该如何解释的问题。
比如在11附近的超晶格的禁带宽度该如何解释,比如在该角度下形成的莫特绝缘体具体该由什么序参量来描述……
或许以后会有人来完成这些更深入的理论工作,也或许他们的合作伙伴会感兴趣完成这些后续的工作。
总之,他们通过n掺杂的方式改变了材料的载流子浓度,并且对修饰过的二维材料的重叠角度进行了调整,最终在新的角度上找到了他们追寻的“半填充”结构。
当温度达到101k时,这种新材料如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发生了超导转变。
虽然101k同样谈不上有多么的高温,但相对而言,毫无疑问这是一项惊人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