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鲁尔教授,请问您在一个月前的科学访谈节目中提到,认为陆院士过度高估了粒子引力波动方程的重要性,请问是这样的吗?”
“贝鲁尔教授,请问在您看来,粒子的引力波动方程得到解决,对物理学界将产生怎样的影响?”
“贝鲁尔教授……”
夹着平板从课堂里走出来,看着一窝蜂围到自己面前的记者,还有一些凑热闹的学生,贝鲁尔教授的额前青经暴起,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说道。
“够了!这里是学校,是传播知识的地方”
“可我们询问的就是关于知识的问题,”一只话筒很不合时宜的塞到了他的面前,一位头发微卷的女记者一脸真诚的说道,“关于陆院士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解决掉粒子引力波动方程精确性不足的问题,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一肚子火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贝鲁尔教授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强行将尴尬憋在了脸皮的背后,他伸手一把拨开了了眼前的话筒和飘在旁边的采访无人机,用粗鲁的口吻说道。
“我现在没空接受采访!至于你问的那些,我只有一句话和你讲,那就是无可奉告!”
总算是从人群中突围了出来,贝鲁尔教授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骂骂咧咧的走了进去。
“够了,真是够了!这些该死的记者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是校园,是学习的地方!真是该死!”
一脸懵逼的看着教授在那儿发着脾气,办公室里的几名学生面面相觑了一眼,却也不敢吱声。
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上,对着桌上的咖啡杯发了半天脾气,这年纪不小的中年男人才缓缓地平复了急促的鼻息。
就在这时候,贝鲁尔教授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全息屏中的那篇未看完的论文上,顿时又手贱地将他重新拿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
就这么匆匆一瞥,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血压和呼吸频率,又一瞬间向上飙了几个档位。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论文,贝鲁尔教授几乎恨不得将鼻尖插进全息屏幕里了,然而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找不出一丁点漏洞。
整个论证过程就如行云流水一样,用数字堆砌起了这座巍峨的堡垒,没有一行算式甚至没有一个标点是多余的。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小时那么久。
已经不知多少次触碰翻页按钮的贝鲁尔教授,终于放弃似的垂下了食指。
“这就是人类心智巅峰的实力吗……”
嘴里喃喃自语着,再次抬起右手的他,指尖从全息屏幕上划过。
看着那散去的光粒,他缓缓向后靠在了办公椅,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默。
在将那篇论文反复研究了几遍之后,他心中的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
能写出那样的论文,输给他并不丢人。
哪怕他是来自一个世纪前。
贝鲁尔教授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的演播室里接受采访的时候,把有些话说的太满。
这恐怕会成为他一生的黑历史。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他的助理一边从外面走进来,一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说道。
“贝鲁尔教授……您下午还有一场加利福尼亚电视台的专访”
“替我推掉吧,”贝鲁尔教授毫不犹豫的说道,“就说我病了。”
助理:“……?”
众学生:“……”
……
事实上,贝鲁尔教授心中酝酿的惊涛骇浪,在物理学界并非是唯一。
一名来自100年前的学者,解决了他们这100年来都未完成的谜题,不得不说这确实有些打击人的自信。
因为这好像就是在说我离开了这100年里,你们一点长进都没有。
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在这期间里他们也做出了一些成就,但那点萤火虫的光芒,在这宛如灯塔一般耀眼的成就面前,着实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总之,掀起惊涛骇浪的不止是物理学界,在信息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份热闹很快便从物理学界传入了公众们的视野。
粒子的引力波动方程被解决,超空间理论中留下了几个大坑全都被陆院士自己填上,超越空间的大门仿佛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超越光速……
对于半只脚已经跨入星际大航海时代门槛的人类社会而言,还有什么比超越光速更加令人心潮澎湃呢?
作为泛亚新闻的首席记者,深得无数观众喜爱的名嘴,站在陆舟家门口前按下门铃的李永宁,心中也是如此想着的。
门没有开。
不过在响了三声门铃之后,一道全息光束最终还是投射在了门口。
即便那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