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摇了摇头。
“没有。”
毫无疑问,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推导过程,甚至比他预期中的还要完美。
也正是因此
他根本想不到该如何去反驳。
看着陷入沉默的望月新一,陆舟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开口说道:“事实上,远阿贝尔几何在解决抽象数学问题时,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想要掌握这门工具所需要花费的代价,却实在有些高昂。我觉得,一门学问想要传承下去,让人理解是一切的前提。”
眉头紧锁地盯着白板上的算式,望月新一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我并不在乎。”
“那你的工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
“没错,”陆舟点了下头,“绝大多数学者对你的工作都感到一头雾水,数学界了解远阿贝尔几何的学者寥寥无几,唯一理解你的工作的人,还大多都是你的学生或者同事。也许你还能在数学界奋斗十年或者二十年,可等到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后呢?”
“也许你的理论足够幸运,你的学生替你完成了你没有完成的工作,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梳理成了能够被绝大多数人理解并接受的数学原理。一百年后,这些知识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陌生的土壤上萌发出新的枝芽。”
“然而,如果它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幸运,你的学生在这一领域的研究也并没有超越你。最多五十年,你在这个领域上做出的所有一切工作,都不会再有人记得,就像它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被人忘记。”
“你当然可以不在意,”耸了耸肩膀,看着陷入沉默的望月新一,陆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替你感到有点儿可惜。”
沉默了许久,看着白板上那一行行算式的望月教授,忽然开口说道。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陆舟:“当然可以。”
望月新一:“你真的,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陆舟不好意思笑了笑说:“算是吧,虽然那两天基本没怎么休息。”
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的望月新一,沉默地点了下头。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就这么转过身去走掉了。
研讨会还在继续。
在听过了陆舟的阐述之后,不管是佩雷尔曼还是舒尔茨教授都一致认为,想要解决这种反直觉的数学难题,只有通过反直觉的数学工具才能办到。
它最好是一门独立于现有数学方法之外的语言,专门被用于描述这一类特殊的丢番图方程问题。
至于问题突破口。
在陆舟看来,可以考虑从ker定理的精细化开始,慢慢向着猜想的结果渐进。
对这个课题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兴趣,舒尔茨暂时在金陵大学的教职工宿舍住了下来。
虽然陆舟表示可以为他安排条件更好一点的酒店,但是却被他以距离太远不方便为由给婉拒了。
至于望月新一,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人也联系不上,邮件更是没有回的打算。
以为他已经回国去了的陆舟也没去管他,结果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三天的早上,新一天的研讨会正准备开始的时候,他却是再次出现了。
“你是对的,我回酒店之后想了很久。”
“不管是那个反驳我的证明,还是关于远阿贝尔几何的建议。”
“如果最终没有人会记得我做过这些工作的话,那么我在这个领域中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我退休之后都可能成为毫无意义的废纸。如果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也就罢了,但如果不幸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变成一种煎熬吧。”
说着,望月教授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将鼻孔指向了一边,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这次回京都之后,我会稍微花点时间,尝试一下以前没有做过的工作。”
“而在此之前,我想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十多年前未完成的工作,我想给它画上一个句号。”
惊讶地看着望月新一,陆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坦率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更没有想到他会提议想在金大这边待一段时间。
这和数学界中的那些传言
有点儿不太一样啊。
微微愣了下,回过神来的陆舟,随即笑着伸出了右手。
“很高兴你能够这么想另外,欢迎你的加入。”
握了握手之后,望月新一松开了陆舟的右手,继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舒尔茨。
“我认为我们彼此存在很严重的误解但别指望我和你道歉,这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笑着抱起了双臂,舒尔茨调侃了一句说道。
“没事儿,我本来也没指望过。另外,虽然你的证明过程存在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