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被佩雷尔曼问道自己不参与进来的原因,陆舟并没有把话说完。
除了确实抽不出来时间之外,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打算把这个机会留给其他人。
事实上,就在陈阳写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基本上已经浮现了一张完整的蓝图。当陈阳将自己的思路完全展示在白板上的时候,他对于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心里已经基本有数了。
倒不是他吹牛,只是自从数学等级提升到10之后,他对于数学的直觉基本上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程度。
而等级升至10给他带来的最直观的改变就是,不管多么抽象、多么复杂的数理逻辑在他的面前都像是写在白纸上的黑字一样清晰,那些能撸掉科研狗们几吨头发的难题放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加减乘除一样容易。
然而,光靠一个人的成就,是无法成就数学这门学科的繁荣的。
解决问题并不是数学的终极目的,在解决问题的路上不断诞生新的方法以及新的理论,不断地深入到宇宙的本质一种能够让世界展现在眼前的规律。
如果什么问题都被他解决了,或许不少人会感谢甚至是崇拜他,但对于整个文明而言这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客观发展规律,爆炸式的增长能够在短时间内带来飞跃的进步,但如果这种飞跃产生了世代之间的断层,反而可能会导致数学这门学科陷入发展的瓶颈。
这也正是陆舟在那40页的论文中,用了整整5页的篇幅给出了一系列自己认为大概率是正确的、但没有给出详细证明步骤的推广结论。
如何证明它们应该是后人去思考的事情。
该掉的头发,还是得掉的。
现在的陆舟忽然多少有些信了,也许写下费马大定理的时候,费马真的想到了一个巧妙的证明方法。
至于为什么没有当场将它写下,而是留给了三个半世纪之后的怀尔斯……
可能也是出于同样的感情吧。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理由,陆舟相信,至少绝对不是因为篇幅不够。
……
自从进入十二月以后,金陵的天气便越来越冷了。
喝着助理端来的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在办公桌前的陆舟一边浏览着国际物理学界的最新动态,一边不禁在心中悠悠感慨。
这几年来,华国数学界和物理学界的面貌以及在国际学术界的地位,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
他寻思着,这功劳怎么也得有他一半吧?
就在这时候,突然推开的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熟悉的声音,从那边飘了过来。
“牛逼啊!陆师弟。”
听到这声师弟,陆舟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不出他的意料,只见罗师兄正笑嘻嘻地一边朝他走来,一边说道。
“听说最近你又搞了个大新闻?”
陆舟笑了笑说:“还好吧,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别谦虚了,我从沪上那边回来之前,还听到几个物理学家在讨论,怎么把你的理论推广到高能物理领域中。尤其是弦论这块,我最近在刷文献的时候,看到了好多观点,都在说数和形的统一可能为弦论提供新的数学解释方法。据说斯坦福大学那边已经有人在做了,我研究了一下确实有点搞头……哎,真是可惜啊。”
陆舟:“……可惜什么?”
“如果不是的工作占据了我太多的时间,我是打算研究这个课题的。”说着,罗文轩脸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颇为幽怨地看了陆舟一眼。
被看了这么一眼,陆舟只觉得鸡婆疙瘩掉了一地。
得亏这会儿他没在喝咖啡,否则肯定得喷电脑上。
不过说实话,罗师兄的抱怨,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自从上次在沪上总部的剪彩,陆舟顺手将秘书长一职丢给他之后,他基本上就被栓在沪上那边走不开了。
这一年虽然清净了不少,但仔细想想,少了这么一个爱串门的活宝,确实也挺寂寞的。
盯着键盘沉思了一会儿,陆舟忽然开口说道。
“我打算在非洲建一座物理研究所。”
罗师兄的脚步停住了。
“……非,非洲?”
陆舟:“嗯。”
罗文轩皱眉道:“……那里有物理生存的土壤吗?”
“不知道,”陆舟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惆怅,“但正是因为没有物理学生长的土壤,所以才更需要浇灌,咱搞科研的也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这不是响应丝绸之路的战略号召么?”
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了罗师兄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了让物理学的花朵开满世界,为了让物理学的种子在第三世界的国家萌发,我打算让你来当这个第三世界物理科学院的院长。”
一瞬间,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