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的大牛发表了客观的评价。
在报告会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具体点就是莫斯科时间晚八点整。
曾经获得过18年菲尔茨奖的阿克萨依教授,便在自己的个人博客上,更新了一条关于这场报告会的学术性评论,算是对整个报告会做了一个还算客观的总结……
目前来看,包括德利涅教授以及法尔廷斯教授等数学界的大牛,对陆舟教授的证明都是持乐观看法的。而我本人与舒尔茨、陶哲轩等多位着名的教授交换了意见,也一致认为陆教授的证明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部分人的意见,还有很多正在研究的该问题的学者仍然没有表态。一方面这是出于慎重考虑,比较越是重大的猜想,我们便越是必须谨慎对待,因为一旦走错,动摇的将是数论这座大厦的根基。至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仍然有许多人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论文,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些选择是否接受这样的结果、以及发表意见的时间。
我无法说百分之百陆教授一定是对的,但至少有7成乃至8成以上的可能性。
不过说实话,相比起黎曼猜想本身,我更关心他将微分几何学的方法引入到解决复平面上问题时运用的那个方程。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那一步很有意思,与我早些年做过的一个研究存在不少关联……我推荐研究非奇异复射影代数簇的同行可以深入研究一下,也许这枚黎曼猜想送给我们的最后一颗金蛋,将成为我们解决霍奇猜想或者与之类似的一类问题的关键……
相比起那些众说纷纭的传言,阿克萨伊教授的评论无疑要客观的许多,再各大网络社群上被不少人转发。
在一定程度上,这篇传播度极高的博客,对那光怪陆离的传言也算是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
不管学术界最终对这篇证明给出一个怎样的定性,单就以陆舟在证明中用到的那些出神入化的数学技巧,以及那场精彩绝伦的报告本身,这场报告会都是足以被载入史册的……
……
次日。
和昨天同样的那间报告厅里,同样被黑压压的人群给塞满了。
很快大会的闭幕式便要开始。
虽然不少人在昨天的最后一场报告会结束之后就已经走了,但依然有很多人留了下来。
坐在会场的中间,陶哲轩四周环视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想看到的身影,于是便压低了声音,同坐在旁边的费弗曼教授说道。
“陆舟呢?”
费弗曼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见到他人,不过倒是听德利涅说,他一大早就坐车去机场了。”
陶教授微微愣了下说:“这么急着走吗?连闭幕式也不参加?”
原本他还打算请教他几个论文上的问题来着。
费弗曼的表情有些微妙,用模糊的措辞回答了这个问题。
“毕竟……他一位很重要的学生正躺在病床上,据说他帮她安排了转院的飞机,从圣彼得堡转院到上京。”
听到那句很重要的学生,让陶教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闭幕式继续进行了一会儿。
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的他,忽然开口说道。
“……其实有时候我会反问自己,当初到底应不应该写那封推荐信。”
听到这句话,费弗曼轻轻叹了口气。
仿佛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他开口说道。
“永远不要试图去揣测命运背后的逻辑,如果你认为没有那封推荐信,她就不会成为陆舟的学生,进而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种想法真是比那些后悔将菲尔茨奖牌颁给她的克斯雷特教授还要愚蠢”
陶哲轩叹了口气说道。
“你误会了。”
费弗曼:“……哦?”
陶哲轩:“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那封推荐信的话,也许她的人生就不会和他发生这么多交集,而他也不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在这个本该庆祝的时刻,他本应该在昨晚的晚宴上和我们一起痛饮美酒,但你没有发现吗?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在餐厅,是由霍尔登教授代替他为我们举杯。”
“我不是在抱怨什么打搅了我们的宴会,这种东西其实无足轻重,真的,只是有点遗憾这背后的命运的因果。这种悲伤的事情哪怕晚一天都好,但偏偏发生在了这里。让他在踏上人生……甚至是历史巅峰的时刻,失去一位重要的人……”
忽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大概一分钟那么久,他才用带着几分复杂和惋惜的语气轻声道。
“……这种感觉恐怕不会好受。”
听出了那口吻中的惋惜,费弗曼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眼,放低了音量。
“你……已经看出来了?”
陶哲轩默然地点了下头。
“……多少能看出来一点。”
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