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计划的推迟,俄罗斯官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然而不少政治嗅觉敏锐的有心人还是能够从“出访波罗的海三国的总统提前回国”、“统一电力公司圣彼得堡分公司经理因为职务受贿被捕”等等一系列的蛛丝马迹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就好像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圣彼得堡、乃至整个俄罗斯电力系统的上空酝酿着……
就在马西姆离开克林西亚酒店的当天下午,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开始密集地抵达这间几乎已经为国际数学家大会腾空了的五星级酒店。
事实上,早在昨天的时候,不少人就已经抵达了这里。
比如陆舟当年在普林斯顿的导师德利涅教授,还有曾经和他在方程问题上有过合作的费弗曼教授,以及那位据说是打算在退休之前搞个大新闻的法尔廷斯教授。
而这一点,陆舟也是在早餐的时候才知道的。
不过相比起德利涅、费弗曼教授这些老朋友,真正让陆舟的情绪出现了明显波动的,还是那个拎着行李箱站在酒店大堂里的身影。
绸缎似的金发在脑后束成了一只修长的马尾,在白色的长裙的衬托之下,就如冬日之雪上的浮光一样耀眼。那纤弱的肩膀和身体轮廓的线条看着比四年前饱满了些许,但却不知为何,那种让人无法放心的感觉却是比起四年前更让人在意了。
正从自助餐厅里出来,穿过大堂走向电梯的陆舟,一眼便认出了她。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拎着行李箱站在酒店大堂中间的薇拉,也从人群中一眼便瞥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教授……”
小声呼喊了一句,那蓝宝石般的瞳孔中瞬间写上了一抹惊讶与惊喜。
右手松开了行李箱拖杆的握把,将行李箱留在原地的她一路小跑地向着陆舟的方向奔了过去。
按根据牛顿力学中的惯性原理,如果这时候她不减速继续前进,下一个动作大概会和陆舟撞个满怀。
然而,这种出格的动作,对于某位少女来说实在是有些刺激过头了。
在羞耻心与紧张等等一系列的生理作用的影响之下,随着她与陆舟的距离越来越近,那飞奔的脚步终究还是像灌了铅一样迟缓了下来。
在陆舟的面前站定,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什么而脸颊泛起潮红的薇拉,伸手飞快地捋平了额前飘乱的发丝,表情有些忸怩地说道。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看着这熟悉的面庞,陆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的身体还好吧?”
“嗯……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那不知为何忽然躲闪的眼神,却是让陆舟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就在陆舟正准备追问的时候,高跟鞋踏在花岗岩地板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这样反而让人更担心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边看去,只见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捡起了薇拉的行李箱的莫丽娜,已经走到了两人的旁边。
因为去年才在金陵见过的缘故,相比起薇拉而言,莫丽娜给陆舟的感觉变化倒不是很大。
要说唯一有什么变化的话,大概就是那件御寒的长风衣,换成了一件灰绿色短外套。
稍显男孩子气的过耳短发,合着那带条纹的白衬衫与卡其色长西裤,颇给人一种身处于上个世纪巴黎街头的感觉。
听到莫丽娜的那句话,薇拉略微迟疑了下,小声说道。
“诶?有吗?”
“我觉得你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某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短,你又是他的宝贝徒弟,他肯定能想办法帮你解决。”
“不,我真的没事……请不用担心我。”
似乎是从莫丽娜的追问中感觉到了压力,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拖杆握把的薇拉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便拎着行李箱快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了,甚至忘了与陆舟道别。
看着薇拉走向电梯的背影,陆舟拉了旁边的莫丽娜一把,语气认真地问道。
“你不是她的队友吗?你一点关于她的情况都不了解吗?”
“很显然,我的队友并没有完全地向我敞开心扉,何况就算知道了,没有她的允许,你认为我会把一位淑女的隐私告诉你吗?”
朝着陆舟翻了个白眼,莫丽娜将自己的袖子抽了回来,拎着行李箱快步向着电梯的方向追过去了。
表情复杂地看着电梯的方向,陆舟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候,又一道熟悉中带着几分喜感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
“教授!”
被这声音吸引,陆舟立刻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肤色稍显黝黑、头发卷曲的男青年,正挽着一位肤色同样较深、流着一头微卷长发的拉丁裔美女的胳膊,用空出来的右手热情地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