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椭圆曲线分析法?”
什么叫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讲起?
这是打算给这么多大佬们上一堂数学课吗?
莫丽娜的脸上写满了古怪的表情,看着站在大礼堂前方的陆舟,就好像在看着一个疯子一样。
这里可不是普林斯顿的数论课堂!
坐在这里的菲尔茨奖得主至少二十个以上!更不要说阿贝尔奖之类的终身成就荣誉得主……
这家伙肯定是疯了!
坐在她不远处的陶哲轩,脸上却完全是另一幅表情,只见那抹狂热已经转变成了兴奋,开合的嘴唇小声的轻轻念叨。
“就是这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了那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莫丽娜侧过头去,忍不住问道。
“原来如此什么?”
“他是对的!”
已经彻底想通了的陶哲轩肩膀一松,笑着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而那自信的笑容,就好像是与他那高达230的一同与生俱来一样……
“如果好奇为什么的话,你继续看下去就好了。”
根本不用他的提醒。
事实上,莫丽娜已经在这么做了。
甚至不只是莫丽娜,坐在报告厅另一侧的舒尔茨也是一样。
当陆舟擦去填满的白板,写下第一行算式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就完全被白板上一行行流淌着的算式给夺去了全部的目光。
“超椭圆曲线分析法?”
渐渐放下了抱着的双臂,坐在他旁边的阿克萨伊皱起了眉头。此时此刻,同样是天才型选手的他,瞳孔中已经写上了一丝凝重。
“他想干什么?”
“像我们推销他的武器,”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白板上,舒尔茨咧开了嘴角,笑着说道,“就像军火贩子那样。”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那几个单词,就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堵在了阿克萨伊的喉咙里。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也渐渐染上了一丝惊诧。
看了这位朋友一眼,舒尔茨笑了笑,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道出了此时此刻他的心声。
“调群一个分类拓扑空间的工具居然能跟有限域上的代数簇解个数扯上关系……代数几何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你觉得呢?我的朋友。”
良久之后,阿克萨伊点了下头。
“是的……”
或许,是他看错了。
这里不是莱比锡,也不是滑铁卢……
那支凝聚在白板上的黑笔,就如一道冉冉升腾的火炬,正在照亮一道二十余个世纪未曾被打开过的大门!
大礼堂之外,天空聚集着乌云,分明清晨时分还是晴空万里。
而大礼堂之内,则是一片万籁俱静,除了那刷刷的笔触与平稳的讲解,听不到半点多余的声音。
到了最后,甚至连那讲述的声音也消失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那人,看着他继续写着。
全神贯注地在白板上书写着,此时此刻的陆舟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数字与算符的世界中,全然忘却了外物与自我。
一行行算式如同铿锵有力的音符,从那锋利如刀的笔触下流淌而出,如千万条溪水汇成的江河,协奏着一曲无声却撼动人心弦的交响乐,涌入每一位听众的心房……
大礼堂外。
鼻尖上感受到了一丝丝微微的冰凉。
王鹏抬了下头,看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下雨了。”
“嗯,”站在墙边上,右手一直放在兜里的杨光标,沉稳地点了下头,“昨天看天气预报,大概是场暴雨。”
王鹏:“你们总参那边发现什么情况了没。”
杨光标:“没有,你们呢?”
王鹏:“一切正常。”
杨光标:“……正常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从包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王鹏吐了口烟圈,咧了下嘴角,“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一切平安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虽然他并不能很好的理解科学领域的问题。
但他大概能感觉到,这场报告会,对华国的学术界来说很重要。
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三两分钟后,瓢泼大雨如骤。
一串串雨珠如坠入锅中的黄豆,在门口的青石砖上撞开了淅淅沥沥的水花。
如古钟敲响般惊起的雷声隐隐透过了那红木制的大门,飘入了寂静无声的大堂,也飘入了台上陆舟的耳中。
那一寸的锋芒,在白板上停顿些许。
台下众人,屏息凝视,安静地等待着他继续。
渐渐地,陆舟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
“该收尾了。”
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