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划痕。
“要学会知足常乐,罗兹。”他说,“这是我这个不成器的老东西唯一能够教你的东西了。”
这便是老师和学生之间最后的对话。
门关上了。
许久,许久,教案终于再一次修改完毕。
老人放下笔,回忆起学生离去之前愤愤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倚靠在椅子上,疲惫叹息。
规矩?
当你们都不把规矩放在眼中的时候,又凭什么指望别人会遵守规矩呢?
诚然,真正的强者从不在意规矩。
可规矩难道不是为他们这样没有才能的弱者所设立的保护么?
有些弱者违反规则,是因为贪婪,这样的贪婪是自寻死路。
可有些强者遵守规则,却是出于道德。
这才是罗兹不明白的道理。
——对于贪婪可以不屑一顾,对于发自内心的道德,就必须有所敬畏才可以。
否则的话,作为弱者,又如何维持这仅存的一分尊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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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开学之前的最后一天,面对着即将徐徐展开的大幕,不知道多少暗流在象牙之塔的平静表面之下涌动着。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私心或者是公利而匆匆奔走。
而就在傍晚时分,石髓馆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一位秉持着优雅礼节的少年人等候在门前,递上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想要同这位隐隐坐在风口浪尖的槐诗老师谈一谈。
在训练室里,汗流浃背的槐诗接起了电话,听见房叔的声音:“少爷,一位呼啸者家族的学员前来请见。”
呼啸者?
槐诗挠了挠头,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吗?但想不起他又懒得去翻命运之书,只是问:“他也是来申请导师的吗?”
“看起来不像。“
“那就不见。”
槐诗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装模作样的扯废话,浪费别人时间——告诉他,有什么事儿开学之后再说。”
他已经懒得跟这群小孩儿玩心眼了。
哪怕对方是纯血者,是呼啸者家族的成员,或许在学校里有什么庞大的势力……但这和他淮海路小佩奇又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来者不善,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到时候想要搞事儿的话,就等着老师爱的铁拳和大提琴演奏好了。
不同于林十九的慎重和紧张,槐诗打心底的……没把这群小孩儿放在眼里过。经历过那么多狂风暴雨,对新手村的哥布林还这么慎重,未免也太过头了一点。
“我明白了。”
另一头,房叔没有任何迟疑的颔首,放下电话之后走出门外。
“很抱歉,今日少爷不见客。”
老管家向门前的少年通知:“请回吧,弗雷德先生。”
未曾勃然大怒,少年的眉毛微微挑起,压下了胸臆间的恼怒,微微颔首之后,转身上车离去。
老管家淡定的再次关上了门,并没有将这区区小事儿放在心上。
晚饭时候快到了。
今晚吃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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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里,归来的少年神情渐渐阴沉。
副驾驶上的少女抬起眼睛看他,笑容嘲弄起来:“我早说过了,摩根,你那一套把戏根本不会被人放在眼里……小孩子在怎么装模作样,也还是小孩子,闹得在大,也只会被大人当作想要讨糖吃而已。”
“我只是想讨糖而已,可比我更过分的二姐你呢?”摩根冷笑,反唇相讥:“难道是想要讨打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被称为二姐的女孩儿露出无辜的神情:“那位审判者对女孩子可温柔多了。”
摩根漠然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渐渐消失的石髓馆,便忍不住冷笑:“一个天文会的狗腿子赶在我跟前装样子……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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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或是淡定,或是不甘,或是恼怒,或是期待……
随着无数颗或是平静或是躁动的心脏跳动,短暂的一夜飞快的流逝。
漫长的假期迎来结束。
开学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