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仔细翻看柜台上的纸袋,脸色愈发凝重,他用手搓了搓纸袋上的名字,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有几个纸袋上的字迹还没完全干透,这上面的名字是刚刚写好的!
他猛然扭头扫视护士站,没有任何遮挡,不存在藏人的可能。
“配好药的家伙估计就在附近,它没有走远,只是暂时离开了。”陈歌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他变得更加小心了,翻出护士台,进入了柜台对面的一个病室。
房门错开一条缝,陈歌站在门口注视着走廊。
“纸袋上的名字是刚写上去的,药片可能是新配好的,究竟是谁大晚上会去做这样的事情?”陈歌脑海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嫌疑最大的就是畸形脸,他在成为精神病患者以前是医生,而且通过他对自己父亲做过的事情能看得出来,这人报复心极强。
“会不会是他配好了药,强行喂给被囚禁者吃?”如果真是这样,他完全没有必要在纸袋上写下一个个病人的名字,所以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刚过午夜十二点,现在是情况最不稳定的时候,陈歌宁愿多耽误一些时间,也要弄清楚这些纸袋和药片出现的原因。
站在门口,陈歌透过门缝盯着昏暗悠长的走廊。
大概十几分钟后,三楼走廊尽头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现,离得太远,陈歌也不知道它是从某个病室里出来的,还是从其他楼层跑来的。
“是那个精神病?”看不见脸,陈歌又不敢开灯,只能握着碎颅锤藏在门后,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黑影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踉踉跄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随着它不断接近,陈歌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
这个东西走路没有任何声音!
“按照它那种踉跄的前行方式,不可能没有脚步声的。”
一愣神的功夫,黑影靠的更近了,陈歌依稀看到了它身上的衣服。
白色的护士制服在漆黑的走廊里有些显眼,与遍地散发臭味的被褥格格不入,它好像原本不属于这里。
“不是畸形脸,似乎是个女人?”陈歌不敢确定,他上半身压在病房门上,眼睛贴在门缝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重要的东西。
“过来了。”
穿着护士外套的黑影低着头,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它距离陈歌所在的病室越来越近,陈歌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这移动的黑影根本就是一个身穿护士外衣的怪物,腰部弯折,身体各部分极不协调,连手指都有些畸形,整个人就像是被车撞过一样。
眼前的女护士破灭了陈歌前二十多年对护士的美好幻想,隔着一扇门,他抓着碎颅锤,掌心开始冒汗。
乱糟糟的黑发向前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在她经过陈歌藏身的病室门口时,这怪物忽然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陈歌屏住了呼吸,将碎颅锤慢慢举起。
女护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低垂的头颅慢慢抬起,黑发朝两边滑落,露出了那张很普通的脸。
“是她?!”
就是这很普通的脸,让陈歌瞳孔紧缩。
他见过这张脸,在第二病栋的活动室内,他亲眼在黑白照片里看见了这张脸!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粗壮的女护士就是多年前死在第三病栋里的那个人,听高医生说,当时警方还参与侦破,认为凶手就在病人当中。
“死后仍在此地徘徊?”陈歌有些明白女护士走路为何会没有声音了,他一只手摸到了背包里的杀猪刀。
停顿了大概一两秒钟,女护士费力的转动身体,她身体好像快要摔倒一样,扑向陈歌所在的房门。
“咚!”
脑袋撞在病房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歌果断抽刀,往后跳去。
病房门没有上锁,陈歌已经做好了跟这怪物硬拼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候,楼下某个房间里又响起了门扉晃动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女护士就如同提线木偶般,强行转身,打开护士站柜台旁边的小门,进入其中。
“怎么回事?”陈歌后背已经湿透,女护士在第三病栋里地位低下,似乎只是一个没有思维,凭借本能行事的残念。指挥她去做这一切的人,才是幕后真凶。
陈歌不敢有丝毫放松,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趁此机会在女护士身上试验杀猪刀,而是默默躲在门后注视着她。
回到护士站,女护士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站满污渍和血迹的笔记本,对照着笔记上的内容,将一袋袋配好的药放在柜台上。
护士站在陈歌躲藏的病房对面,此时女护士就正对着陈歌,所有动作都被陈歌看的清清楚楚。
她动作娴熟,很快挑选了十几个纸袋进入楼梯间,好像是去了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