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扇门,但在陈歌和吴金鹏眼中却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夜幕降临,吴金鹏喝了不少酒,醉意上涌,他慢慢卸下了穿在身上的“盔甲”。
沧桑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疲惫,他平时隐藏的很好,从不在家人面前表露。
“吴声,快去睡觉,明天早上我还要送你去学校。”吴金鹏将吴声抱到了床上:“晚安,臭小子。”
照顾完小的,还要照顾大的,他拉上布帘,坐到了自己亲弟弟身边:“坤儿,不要玩电风扇了,你要觉得热,哥给你扇扇。”
“电扇!”吴坤双手举起电扇,在小屋里乱跑,就是不给吴金鹏。
“你慢点,不要影响到邻居。”吴金鹏也挺无奈的,又坐到了桌边:“不好意思,我弟比较闹腾。”
“鹏哥,我工作的地方之前电扇坏了就是我自己修好的,要不我帮你看看。”陈歌独自经营鬼屋那段时间,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安装监控探头,走各种线路等等。
“我是故意不给他修好的。”吴金鹏又喝了一口酒:“你看我弟的左手,他有次把手伸进了电扇里……”
“懂了。”
“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吴声能像个普通孩子那样,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买个空调,我弟是没享受过,他要是知道空调的好,绝对会抛弃风扇的。”出租屋很窄,吴金鹏背靠墙壁,他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摸着那条流浪狗的脑袋。
“鹏哥,我能听出来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正好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段时间,你能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吗?”陈歌想让吴金鹏来自己鬼屋工作,所以他要对吴金鹏知根知底才行。
“我有啥故事,我这一生全是事故。”吴金鹏有点醉了:“老弟,你猜我家里最贵的物件是什么?”
“这我哪能猜得到。”出租屋里连个电视都没有,陈歌看了一圈,也就吴金鹏弟弟手里那个坏掉的风扇比较值钱了。
“我让你看一看。”吴金鹏打开墙角的木箱,里面放着一把吉他:“这可不是那种练习琴,很贵的。”
“你还会弹吉他?”陈歌给吴金鹏打上了多才多艺的标签,他对这位帅大叔的评价再次提高一个等级。
“我以前可是学音乐的,还做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流浪歌手,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吴声的妈妈。”吴金鹏抱起吉他,但可能是怕吵到邻居,他没有碰琴弦,只是比划了个架势,在空气中拨弄了几下:“吴声的妈妈是我粉丝,比我小岁,人特别好,所以就算她离开了,我也一点不怪她。”
桌上放着酒,旁边卧着一条流浪狗,怀里还抱着一把破吉他,两个男人就这样坐在拥挤的出租屋里聊着过去和人生。
“那你现在还做流浪歌手吗?”
“早就不做了,以前我的梦想是写自己的歌,就算无法成为歌手,也要从事和音乐相关的行业。可惜后来因为现实太饿了,吧唧一口就把梦想给吃了。”吴金鹏闭上了眼,手指在空中弹奏:“我以前太叛逆,总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有段时间我还觉得爸妈给我起的名字太土,偷偷改了名,气的我爹三天没睡觉。”
睁开眼睛,吴金鹏又喝了一杯酒:“想起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我就想笑,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伯父?”
“吴声出生的那一年,老两口去新海看病,结果出了车祸。”吴金鹏端起酒杯一口闷了杯里的酒:“其实我一直怀疑不是车祸,他俩可能是因为治不好了,不想再拖累我。”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弟弟吴坤玩累了,他抱着风扇侧躺在墙角。
“那现在家里就靠你一个人照顾?”陈歌觉得吴金鹏确实不容易,要照顾痴呆的弟弟,还要给吴声挣学费,他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恩,其实习惯就好。”吴金鹏放下了手中的吉他:“有人给我说,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我觉得他太悲观了。活成什么样,我们不能保证,但是用怎样的心态去生活,完全取决于我们。我常常给吴声说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多么漂亮,就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长大,然后在某一天亲自去看看那些美丽的东西。”
“鹏哥,你太会教育孩子了。”陈歌端起酒杯,跟吴金鹏碰了一个。
“我也觉得自己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很优秀,但是培智学院老师总是吵我,说别老让孩子瞎幻想,要脚踏实地的学习生活技能。”吴金鹏好像告状一般的语气,把陈歌给逗乐了。
他跟吴金鹏聊的很愉快,事实上陈歌在第一次遇到吴金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
生活中的苦难和绝望没有击倒他,反而将他的灵魂雕刻的晶莹剔透,这样的情况陈歌没有料到,估计冥胎也没有想到。
陈歌现在不知道冥胎选择孩子的标准是什么,不过这些孩子大多有一个共性,存在某方面缺陷,内心极度压抑。
根据江铭的情况来推断,越是感到绝望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