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门后世界,像画家这么疯狂的厉鬼也很少。
他和其他的怪物不同,无法用善恶好坏来评价,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红衣非常恐怖,为达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没有道德约束,他去做的所有事情,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
这样的人非常可怕,血雾中的男人也明白这一点。
带着腥味的风扫过天空,惨叫声响彻校园,但不管是恶还是画家,没有任何一方有所动摇。
恶死死咬住画家的手臂,他的肚子被撑大,猪脸上冒出黑色的血管,身体逐渐变得不协调起来。
画家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他把自己的身体当做载体,将东西校区积攒的所有罪孽全部引向恶的嘴巴。
他想要撑死恶,顺便处理掉鬼校当中积攒的罪孽。
想法很好,可问题是充当导管的人是他,所有的罪孽都会先注入画家的身体,然后再进入恶的嘴巴。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谁先承受不住,谁的下场就会无比凄惨。
脸部浮现一条条黑色的血管,血管当中仿佛有毒蛇在游动,不断跳动,随时可能崩裂。
在这种情况下,画家看向了血雾中的男人。
层层浓雾阻挡,那个男人知道画家看不见自己,可还是感到一丝心虚,他十分忌惮画家的能力。
“那座城里的脏东西难道都和你们一样吗?”画家的表情非常可怕,狰狞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只会躲在大雾之中,连直面自己玉望的勇气都没有吗?”
“你的话变多了,说明你变得虚弱了。”血雾里的男人根本不在乎画家说了什么,他操纵血雾遮住身体:“我只要那扇门”
“你永远找不到那扇门的,就算那扇门在你的眼前,你也看不见。”画家说话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保持理智,他的脸已经彻底变形扭曲,此时的他比他画过的任何一个怪物都要可怕。
无尽的罪孽和负面情绪冲入体内,所有鬼校学生遭遇过的痛苦在他脑海中重现,生活中总有很多东西能够刺痛人心,可能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一件事,它们像是钉子扎进了心里。
表面上仍旧露着笑脸,但是只要心脏还在跳动,伤口就会被牵动,时不时还会流出黑色的血。
想要拔去扎在心里的钉子不难,可就算真的释怀,钉子拔出以后,仍会留下一个丑陋的伤口。
刺的越痛,伤口就越深,画家也没办法抹平每一个人心中的伤口,所以他只能先将钉子拔出,然后抹去孩子们相关的记忆。
不去想就不会疼,画家帮助了东西校区里的每一个孩子,只把美好留给他们,那些象征苦痛的钉子则被放入了垃圾中转站。
越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就埋藏在越深的地方。
这些钉子不会因为主人遗忘就消失,归根结底,它们也是记忆的一部分,因为有苦痛和难过,人生才算完整。
画家一直没有想好如何去处理这些“垃圾”,在这时候,恶出现了。
“我似乎一直弄错了一件事,天堂并非没有罪恶,阳光落下,注定会有阴影的存在,也许我可以搭建一个黑夜中的天堂。”画家在喃喃自语,似乎只有不断思考,才不会迷失。
他现在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当初高医生承受了三星场景门后的罪孽,以顶级红衣的实力还是差点崩溃,此时画家正在承受的可是四星场景的灾厄,能够撑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画家处在发疯的边缘,恶的情况也并不好。
他能够吞食负面情绪,汲取灾厄和不幸,但转化需要一个时间。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画家之前,也从来没有人会花费数年的时间去剥离一个四星场景内的全部罪孽。
恶胃口很大,但他还吞不下整所鬼校的不幸。
血色城市的怪物低估了通灵鬼校,就算这里没有完整的红衣之上存在,但也是黑色手机评定的四星场景!
如黑色瀑布一般的恶念注入画家的身体,然后被他全部送入恶的嘴中。
时间在门后失去了意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恶的身体开始变形,他的猪脸面具被撑开,整个身体胀大了几倍。
“那张嘴不是终点,你们想要自由,那就自己去争取吧。撑破它,你们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画家清楚自己在垃圾中转站里关了什么东西,那是这所鬼校最黑暗的一面。
恶承受的压力要比画家大太多了,它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肚子里的罪孽还未消化,更多阴暗绝望凝结成的恶灵就钻进了嘴巴。
猪脸面具下的眼珠子不安的转动,他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响,就像是喜欢吃鱼的人被鱼刺卡住了嗓子。
血雾中的男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必须要出手,为恶来争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