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大汉复兴就在今天,跟我冲进城去!先登者封侯重赏!”
魏延高举着昭烈皇帝御赐的宝剑,指引着麾下五千无当飞军跨过了洞开的城门,雄赳赳踏进了大汉王朝的辉煌旧都。
高喊着“兴复汉室”的人浪席卷而来,一举冲进了帝国西都的坚实城墙。
自魏武帝时起,历代天子在关中的苦心经营化为灰烬。徐庶目睹着这一切,整个人震撼的仿佛灵魂出窍。
他真傻,赤帝既然能够假传军令调离蓝天伏兵,又怎会听他的话,乖乖落城呢?
从他亲手将那张军令交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长安的钥匙拱手相让出去了。
子午谷之谋,最终还是成功了,成在白帝,成在他徐庶。
长安陷落只是早晚问题,习惯在高原旷野纵马驰骋的西凉铁骑,在巷战绝对不是习惯山林作战的蜀军的对手。
被截断归途的夏侯楙,早晚将步其叔父的后尘,成为蜀汉刀下之鬼。
城墙的守军早已丧失了斗志,他们丢盔弃甲,踩在袍泽跌倒的身体逃生,将本来并不狭窄的马道挤得水泄不通。
老智囊披头散发、步履蹒跚的走在城墙,和这些丧家之犬擦肩而过。城下杀声震天,宛若地震,可他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心中那个振聋发聩的疑问:
赤帝是谁?他又在哪?
老者伸出手去,在每一个经过的人脸揉捏一番,想要亲手摘下那个毁了他一世英名的面具。只可惜,没有面具,一切都真实的不能再真实,就像是他眼前亲手导演的这场败局。
斩杀,老徐庶拔出长剑,错身而过的叛徒们一个个倒下。老者的眼神空洞,没人知道他是在执行军法,还是在发泄心中的绝望。
找着找着,他突然看见眼前一个身影正和他一样,逆着溃逃的人流,手捧一面绛红大旗向城头的“魏”字大纛走去。
是啊,他又错了。身为大汉忠臣的赤帝,怎么会和那些鼠辈一样溃逃呢?
老徐庶紧步跟了去。
人潮汹涌中,林默逆流而。
他刚刚完成了足以载入史册的辉煌壮举,在徐庶的眼皮底下演了一出偷梁换柱的好戏,亲手,对,是他亲手完成了子午谷奇谋。
当西川的勇士们高喊着“兴复汉室”的军号冲进长安时,林默闭了眼睛,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感受着改变历史带给自己的那份醇厚满足。
黑暗中,礼花绽放之声响彻耳边。
久违的系统提示再次浮现:
获得成就“克复旧都”,战绩得分30。
才30得分?加之前的50得分,根本连100都不到。林默内心抱怨着。
恭喜您,即将完成游戏。现在,请您完成终场场景,亲手将大汉旗帜插于长安城头。
果然,我就说不能草草结束。林默睁开眼,不知何时城墙的一角出现了一根挂着绛红旗帜的长杆。
他扛起旗杆,向长安的最高处走去。
一路,他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这让他想起一路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魏延,根本不是史书记载的狭隘悍将,他亲爱士卒,唯诸葛丞相马首之瞻,他是大汉的忠臣,脑后根本没有反骨
雷布,一个市侩又讲义气的羌人,自己救了他一命,他帮了自己一把,恩怨他们两清了,可是如果在现世,他们一定会一起去看辽东的雪山,闯西域的荒漠,他们将是一生的挚友
乐春堂的掌柜,对不起,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那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喊,让林默彻底成了汉军的一员
余承,潜伏十年,隐忍十年,真正的许身许国
他甚至想起邹义,想起田开,想起小良,想起其他死于他剑下的敌人。感谢你们,让这一程山水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忘怀。
最后,他想到诸葛丞相,须发花白的老人在如豆孤灯前为大汉鞠躬尽瘁,燃尽了一生。
他登了台阶,在高台站定。
身后年迈沧桑的嗓音发出凄苦的质问:“赤帝,你到底是谁?”
林默回身,见徐庶正望着自己,手中是一把染血的长剑。
“我叫林默,不过是一名大汉忠臣。”林默一手持汉字大旗,一手拔出青釭剑。
“想当年在荆州,我也曾说过这话。”徐庶淡淡说着,慢慢逼近林默,剑尖在地划下白色的割痕。
史书记载,徐庶曾是一名剑客,但那是和大汉忠臣一样遥远的青春记忆。
只是没人知道,在魏国的日子里,剑术是老智囊为数不多能聊以的方式。
他丢下了梦想,但是从没丢下剑。
一个凶狠的眼神闪过,徐庶没有征兆的持剑飞出,人剑合一冲向林默,林默无处躲闪,他站在城墙边缘,紧闭双眼,用尽全力发出了最后一次出手剑。
徐庶倒下前,最后望了眼身后的长安。
星空下,没有战火纷飞,只有蜀军得胜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