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败名裂乃至家破人亡的罪证,三公高位对于一个垂垂老矣之人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你放心,龚正说的话依旧作数,无论是罪证,还是三公高位。”林默说道。
“算了,算了……”徐庶拜拜手道:“孔明知道我要什么。”他亲手斟了一杯茶,轻轻啜入口中。
“按照约定,兵出子午谷,你们的大军必过蓝田。到时候你们不用攻打蓝田,直接来长安,我会在看到蓝田军报后一天内帮你们打开南面的安门。我能做的只能是一天。”
安门,是长安南大门,直通不远处的子午谷山口。
林默摇摇头:“我有一点没有想通。你只是负责调运粮草,除了运粮的劳役,没有一兵一卒,即便能以运粮为名叫开城门,那也是远离子午谷的东面,如何能帮大军打开南面城门?”
徐庶苦笑:“到此时你还要怀疑老夫?”
林默没有回答,他不是怀疑,只是不解。但是他对于徐庶,还远远谈不上信任。
“当年我辞别玄德公,北上救母,孟德念我才名,本欲委以大任,可是程昱之流偏说我心向外敌,不可重用。就算是唯才是举的曹孟德也终究不能抗拒舆论。权衡之下,我成了曹家诸位公子的老师,专门教授兵法要术。”
徐庶回忆起往昔,不胜感慨。一代奔流才子在人生最为精华的年岁急流勇退,退居幕后,就此与波澜壮阔的史诗战场再无瓜葛,内心不知道有多少不甘与忧愁。
“当年曹氏宗族子弟,还要夏侯楙、夏侯霸等勋贵子弟都是我的学生。如今他们成了朝廷的中坚砥石,我这个老师陪在长安,他们还是有所依靠的。”
“夏侯楙贪恋酒色,不理政事,将军府的军令大多请我这个老师悄悄前往代办,调兵遣将,只要是能扣将军印的军令,老夫都能做主。”
“只不过程武等人精细,若是发现大战在即城门洞开,定会去将军府催问,那时就是老夫也抵挡不住。”
“所以你回去告诉孔明,我只能留给他一天时间。一天不到,你们就等着看白帝的首级被挂上长安城头吧。”
林默还想追问,突然听到门外骚乱起来。
“将军容禀,将军留步……”门房的语调突然尖锐起来,明显是在向屋内示警。
“留什么步,我找老师从来没遇到过阻拦!”
茶室的门应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武人出现在二人面前。
“老师,今日腊月十六,都督宴请关中诸将,夏侯霸特地来请老师赴宴。”
武人看见站在老师颓丧的坐在下首,而上首却站着一个将校模样的年轻人,一时愣在原地。
“你是何人?”夏侯霸粗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