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小鬼子来了。

河对岸的百姓都看着。

四行仓库猛烈还击。

小鬼子奈何不了，开始使用毒气弹。

然后钢板阵，用破楼车攻击。

平射火炮。敢死队冲锋。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

苏州河南岸的国际租界。

穿着皮靴，扛着步枪，整齐划一的英国士兵，正在街头巡逻。

沿街的商铺陆续开门，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特别是卖生煎包的摊子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几个穿着华丽的贵妇也在队伍里。

一边等着买生煎包，一边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没有？军队都撤了，上海已经被小鬼子给占领了，矮油，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怎么想的，脑子都瓦特了。”

“你知道啥啊？这些小鬼子都是贴了亡命符的，刀枪不入，咱们的枪根本伤不了小鬼子，你说怎么能打的赢嘛？”

“听说死了二十多万人哩，也不知道真滴假滴，吓死个人呦。”

“哎，撤了也好，这样就不用打仗了，反正小鬼子不敢进英国人和法国人的租界，咱们还是过咱们的安生日子。”

“......”

这场战争，似乎与国际租界的老百姓关系不大，他们不用担心自身安全，依旧照常过日子。

老百姓心中的冷漠，何尝不是对政府无能的一种抗议，更是对中华民族的一种悲哀。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苏州河上。

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缓缓流淌的河水，不停地冲刷着河中的淤泥和肮脏。

水质清澈的一眼就能看到河床。

岸边，卫中铭与周滨悄悄过来打水。

“中铭，对面就是租界，你看，是不是很繁华呀？来这儿三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上海。”

自打昨晚开始，周滨就再也叫不出“卫老弟”三个字了，他发自内心的佩服卫中铭，为表尊敬，就换成了这个称呼。

“嗯，与咱们这边相比，那边就是天堂，而咱这边...”

卫中铭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那一片片被炮火摧毁，偶尔几只黑鸦飞过的废墟。

恨恨的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咱这边就是地狱。”

以苏州河为分界线，两岸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一边是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到处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好不自在。

一边是战火连天，枪声不断，流血与死亡是常态。

用天堂和地狱来形容，确实很贴切，一点儿也不为过。

周滨也是深深地叹息：“唉！没办法，咱们这个国家，病得太久了，谁都想来欺负一下，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治好。”

是啊！

中国病了。

自满清道光二十年开始。

两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

一次又一次，中华民族就遭受诸国列强的侵害。

就像是一只年迈的雄狮，被数十条鬣狗，左一口右一口，生生咬成了重伤。

想到这儿，卫中铭攥紧了拳头。

深邃的目光中，涌出无尽的战意。

清了清嗓子，卫中铭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

“周大哥，久病忌猛药，只要中华民族还有像我们一样，永不放弃的族人，早晚有一天，我们一定把小鬼子赶出中国！”

“就算跟小鬼子打上十年！二十年！中国还是中国！亡不了！”

话音一落，周滨先是一愣，紧接着面色涨红，激动地颤着声音说道：“没错！我们早晚会把小鬼子打回他们的老家！”

卫中铭轻轻点点头，同时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连长大哥，杨雄，李沐阳，还有全连的兄弟们！你在天上好好看着！我带着你们的愿望！替你们将小鬼子赶出中国！

两人站矗立在河边，像是对天地立志一样一动不动。

河对岸的行人发现了二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似乎在猜测他们两个的身份。

周滨赶紧拉着卫中铭蹲下，小声催促道：“中铭，行咧，把水壶都打满，快回去吧。”

......

砰！

哒哒哒...

轰轰轰...

宁静的天空下，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紧接着像炸了锅一样。

枪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卫中铭和周滨二人刚巧回来。

“快隐蔽！小鬼子来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枪！”

下完命令，卫中铭丢下水壶，抄起一杆步枪，飞快的跑到石头墙下，悄悄探出头拿着望远镜快速查看敌方情况。

一辆装甲车开道，后面跟着两纵穿着黄皮军装，戴着屁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