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尊者闻言,眼中有厉芒闪烁。
“看来这金陵城中有绝世的医道高手啊!他多半已经看出了这些病者的感染途径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周尊者的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沮丧之色,“可惜了,你还是晚了一步,现在即便水中毒种不再感染,光凭城中的感染者,这扩散的趋势也止不住了!”
一旁的一个身穿黑衣的护卫闻言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水井被封锁了,那百姓的用水怎么办?!”
说完,这个护卫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敢抢在周尊者之前问话,这简直是不想活了!
不过周尊者似乎正在思考自己的毒种,没有怪罪的意思。
汇报之人见状便回答道,“所有百姓的用水,必须服从金陵府的统一调度管理,饮用煮沸过的凉白开。水和粮食的数量以户内的人口数量分配。”
这话说完,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十余息之后,正在思考的周尊者开缓缓开口,“看来这杨清源已经猜到了我们尚且藏身金陵城中。”
闻周尊者此言,屋中的气氛一慌。
杨清源虽然归隐三年,但名声如发酵的美酒,越藏越是香醇。
别说是他们这些炮灰喽啰卡拉米,就算是血河宗的宗主、护法、长老来,在面对杨清源勉强也得小心翼翼。
这些屋中的中下层血河门徒心有畏惧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人,要不我们撤吧!这杨清源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被他盯上,咱们怕是都走不了。”
还是刚刚那个黑衣的血河宗武者,他也是周尊者的护卫之一,武功不俗,元化境看似不高,实则是江湖中的中坚力量。
周尊者的目光转向了此人,“你说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有一点我不满意。”
言语之间满是和蔼和慈爱之色。
“请尊者赐教!属下必牢记在心!”黑衣护卫心中暗喜,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今日得以入这位血毒尊者的眼睛。
“我很讨厌有人抢在我之前发言,也很讨厌别人替我做决定。”
周尊者的话让这个黑衣护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是,属下谨记!”
黑衣护卫站得笔直,正色答道。
他的动作让一旁的血河宗门徒看得看似发笑,让你小子乱拍马屁,拍在马蹄上了吧!
周尊者见这个黑衣护卫认罪态度良好,似乎也是原谅了他,在这个黑衣护卫的右肩之上轻轻地拍了三下。
“无妨、无妨,你不要紧张,放松!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下辈子注意点就行了!”周尊者的脸上满是和蔼的笑意。
“多谢,尊者……”黑衣护卫还没感恩戴德完毕,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可没等他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咽喉之中一阵撕裂的剧痛。
随后,略带暑气的风灌入他的咽喉之中,他的身体自然地倒在了屋内的地面之上,一只狰狞的小虫从他的咽喉之处爬了出来。
屋内众人,噤若寒蝉。
“所有人,按照备用计划,立刻分散隐藏!”周尊者收回小虫之后,脸上又挂起了憨厚的笑容。
……
神都,含元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三声净鞭之后,曹公公尖锐的嗓音再次传遍了含元殿。
曹正淳历经了太宗、熹宗两朝,现在依旧是麟德天子的内务大总管,足以证明他的业务能力有多优秀了。
虽然,杨清源在以制度不断地削弱天子的权威,希望天子垂拱而治,但现在的皇帝依旧是站在权力巅峰的人,千百年来的制度不是一蹴而就能完成的。
只是他们可以确定,分权绝对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永远圣明的天子。
多方力量协调之下的共和,不一定能做出最佳的决定,但一定不会做出最糟糕的决定。
麟德天子朱瞻垕虽然极少过问正史,但在大朝之上,他依旧拥有极高的权力。
随着内阁、六军都督府、都察院的权力和影响力日益上涨,大朝的必要性也越来越小,大部分的事情,上述三司就解决了。大臣们也在逐渐适应这种模式。
就在以为,今日的常朝又是些三司已经处理的决定汇总之时,一个监察御史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
监察御史贾评,永安十九年二甲第五十七名。看似排名不高,但这是全国排名六十,也是了不得了。
“臣,弹劾太子少师、武乡侯、扬州镇抚使、扬州黜陟使、扬州都察使杨清源天资残忍,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此獠在扬州肆意妄为、滥用职权、罗织罪名、使飞语诬蔑良善,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将良民商贾之财敛为己用……人神之所同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