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正卿回到黄埔军校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折腾了一夜的他,面容憔悴,连打了数个哈欠。
“正卿,你可算是从特务处回来了,没事吧?”
崔学伟早就接到许正卿被释放的消息,所以一直站在校门口等着他,当他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时,顿时高兴地迎了出去。
许正卿看着崔学伟也是一脸沧桑,满是胡茬的样子,回道:“没事,你不会再这等了我一夜吧?”
“那是自然!”
闻言,许正卿心里热热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进特务处了?”
崔学伟见许正卿安然无恙,于是邀功般地回道:“还不是你没回来,我就去书局找你了,然后就看到你被特务处的带走了。”
“而且你还得好好谢谢教育长,要不是教育长打电话给特务处,你能啥事没有?”
“教育长?”许正卿有些不明白了,自己不是因为许家的身份才洗清嫌疑的吗,怎么和老师扯上了关系,于是问道:“你去找老师了?”
“对啊,不说了不说了,赶紧去洗个澡,去去晦气。”
崔学伟说罢,便要拉着许正卿往学校里走。
这时,他又注意到许正卿手上还拿着书篮,笑道:“嘿,你小子进了趟特务处,买的书居然还没落下。”
许正卿尴尬地笑了笑,但凡有点办法,这书他都不想要!
............
半天后。
已经回到校舍睡过一觉的许正卿,现在正站在教务处常文白办公室里。
“此番遇险,多亏了老师出手相救,老师的恩情正卿无以为报。”
既然许正卿已经知道老师出手了,那自然就要来拜会感谢一下。
“还叫自己正卿呐?”
站在一旁的常文白挥了挥手,笑道:“臭小子,你可瞒我瞒的好苦啊,要不是戴恒告诉我你是许樊逸的儿子,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常文白自然与许正卿的父亲许樊逸相识,早些年闸北大战,常文百率领第五军在上海与日军战斗,被流弹击中后还住在许家修养了一段时间。
只不过,当时许正卿已经去法国留学了,并不知晓。
许正卿撇了撇嘴,无奈回道:“老师我真不是诚心瞒着您的,要不是我换个身份,我父亲早就把我逮回去了。”
章天成这个大嘴巴!自己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还往外说呢!
虽然不忿,但其实许正卿心里明白,既然特务处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他们就一定会通报给黄埔军校的。
只是这么一来,知道的人多了,父亲那边可能就要瞒不住了。
许正卿不由有些头疼,毕竟每一个孩子都不想年迈的父母担心自己。
常文白看出了许正卿的窘迫,笑道:“哈哈哈,你父亲这个人我了解,一旦做了决定确实很难让他改变想法,我也和戴恒沟通过了,不会把你真实身份抖露出去的。”
虽然他这么做好像有点对不起老友,但在国家飘摇之际,许正卿又是如此的优秀,自己当然不能放他回上海。
“谢谢老师。”见老师也会替自己隐瞒,许正卿松了口气。
既然家长里短话毕,也该谈正事了,常文白示意许正卿把门带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正卿,你们那个计划戴恒已经过来跟我说了,你放心,学校这边一定会配合好的。”
其实早在许正卿来拜会之前,戴恒就亲自来了一趟黄埔军校,把这次日谍案和特务处的计划,给常文白详详细细作了说明。
戴恒这么做一、是表示自己把常文白的爱徒拉进计划,表示歉意;二是希望黄埔军校能配合特务处把这件事处理好,毕竟没有常文白点头,没人敢在黄埔放肆。
常文白又嘱咐道:“今天晚上我就会邀请一些社会名流来学校参加晚宴,虽然特务处的人也会过来,但还是有风险得,你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
黄埔军校毕竟是党国军队的第一学府,守卫森严,有着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宪兵和长明的探照灯,任何想要偷摸进来的日寇,根本无从下手。
只能假借宴会,故意放出一个口子来,好叫日寇有可乘之机。
说罢,常文白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把保养极好的勃朗宁手枪,审视良久后,叹道。
“这把枪是当年我参加北伐之前先总理送的,他希望我能用此枪驱除鞑虏挽救民族危亡,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家还是风雨飘摇,我愧对先总理啊。”
“老师您太妄自菲薄了,如果没有您当年的奋不顾身,哪来现在的党国?”许正卿安慰道。
常文白摇了摇头,看着许正卿如朝阳般的面容,不由心里暗道:现在这枪是该换主人了。
于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正卿,现在我把这把枪转送给你,毕竟你现在也需要一把枪来防身,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继承先总理的遗志,为中华之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