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洪非转头看着布鲁斯：“没想到那么快就见面了，所以你真是想来看看？”

布鲁斯开口，嗓音依旧是变化后的低沉：“我本来以为你有极低的概率是个好人，但现在我确定这个概率为零。”

“那你可就错了，我真的是个好人！”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死掉的人不会同意你的自我评价，失窃的数百吨黄金同样是证据。”蝙蝠侠指着一旁的黄金说道。

“你判断好坏的依据就这么狭隘吗？”

“我认为这些证据足够了。”

“问题在于，谁给你资格来确定我的好坏？”洪非当即反问，接着他有迅速说道：“你一边崇尚依法行事，一边又独立于法律体系之外做一只暗夜里出没的蝙蝠。拜托，你惩罚那些罪犯的行为就已经违法了吧？”

蝙蝠侠对此并不在意：“你的说辞我已经从很多人的口中听过不止一遍了。”

“然后你就以烂为烂？只要我不听，别人说的就不是实话？”

布鲁斯微微摇头：“你不懂哥谭。”

“为什么要懂哥谭呢？难道不应该把精力和目光放到世界上来？哥谭，也只是这个国家的一座城市，这块大陆的一片区域，这个世界的一处角落。总是把它和外界割裂开来，难道你真把自己当成哥谭的主人了？”

布鲁斯稍稍沉默。

洪非不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紧跟着便又说道：“对了，上次忘了问你，那些穷凶极恶造成无数死伤与损失的超级罪犯，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这一次布鲁斯不假思索地道：“如果仅靠力量就能随意剥夺其他人的生命，那么这个世界会立刻变成地狱。”

闻言洪非瞬间回头看向加百列：“听到没有让人间变成地狱的方法找到了抽空跟玛门说一声他那个复杂的计划好像落伍了。”

加百列毫不掩饰地将讥讽的目光落在布鲁斯的身上。

回过头来，洪非看着布鲁斯，语气蓦然一沉：“说真的，你是我见过最自大的人，没有之一。”

此言一出，可以明显地看到布鲁斯的眼神倏然变化。

“你杀个人，世界就变成了地狱了，你以为你杀人，别人就都会跟你一起杀人？那么之前如此频繁出现的超级罪犯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我没看到哥谭人人都成了杀人犯，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了？

我知道你小时候的遭遇，所以你把不杀人当成了自己的底线，你害怕自己突破底线之后会做出很多非常可怕的事情。那么不妨我给你出个注意，你现在还没有突破底线对吧？那些所谓的超级罪犯也大多都被集中在了阿卡姆。

不如这样，你把他们全部塞进一间装满炸弹的房间里，然后你自己也走进去，接着趁你没有突破底线的时候，自己引爆炸弹。

！

只要一声巨响，超级罪犯都死了，你也死了！

这样一来，你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突破自己的底线黑化成坏人，还能顺便把他们一起带走。

这难道不好吗？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话音落下，空气为之一静，仿佛连海浪的声音也都被消除了。

洪非寸步不让地与布鲁斯对视，加百列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布鲁斯。

甚至阿曼达此刻似乎也觉得洪非说得有道理，包括她身后二十来个大兵也是一样，他们可没有什么不杀的准则，相信此刻他们虽然站在洪非对面，但内心对洪非的说法一定是认同的。

或者换个角度，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杀掉谜语人、企鹅人和小丑等等罪犯有什么不妥。

毕竟他们手上沾染的鲜血和生命绝对不是少数。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杀掉的人也不一定赶得上他们其中一个。

可就是这样一件正常人都不觉得有问题的事情，放在蝙蝠侠身上突然就不灵了！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奇也怪哉！

别说什么法律，蝙蝠侠的存在本身就很不法律。

既然在根本上违背了法律，那你顺手把那些罪犯弄死又能怎么着？

如果洪非是真正生活在哥谭的普通市民，那他肯定会对蝙蝠侠的原则感到无比抓狂，而非以观众的视角来感慨一句“老爷真有原则，人格魅力无敌”之类的屁话。

换言之，布鲁斯韦恩总是强迫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动，然后经过实际分析之后，他自己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此时，布鲁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闷声说道：“如果我能随意审判别人的生死，那明天也许就有人可以审判你我的生死。”

洪非闻言也根本不假思索地给出回应：“所以说到底，还是保持你自己的清白更加重要，能否消灭哥谭多年来循环往复的黑帮分子也得排在后面。”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

但洪非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