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我还将下界！”

眼见空间壁垒已彻底洞开，王野未作多留，牵着沐婉云便飞天而去。

他本欲置王腾于死地的。

可数不胜数的诡异物让他心生恐惧。

最后的献祭并不完美，缺少了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同源血脉献祭。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牺牲自身的血脉力量，让这种转变贴近完善。

此刻的他，外强中干。

他无法抵抗数不胜数的诡异物，亦无法从众多诡异物中，寻到王腾的踪迹。

但他还是想了结王腾，因为他不听管教，因为他坏了事，因为他，伤了沐婉云。

王野思索间，已经跃上天顶悬崖，安全落在其上。

回首，后方数不胜数的变异无垢者英灵们如同见了血腥的鲨鱼，蜂拥而至，一步不落地尾随众人而上。

天地间的空间壁垒在缓慢恢复，有一部分变异无垢者英灵相互挤压，被留在下界。

王腾在混乱中，已经与罗伯特等人聚在一起。

“这个地方通往哪里？”吉安娜询问，眼神中充满不解。

“这是前往上界的通道，徘徊地带终将毁灭……”王腾将自己所知与其道明。

得知真相的欧布里女郎，眼中霎时充满向往。

达尔斯特、卡叶琳娜几人，亦生出向往之情。

这本无可厚非，当生命将要消亡时，如果有选择，大多数人会选择求活。

“你们能看见的，那数不胜数的诡异物，我无法操控。”

“我能掌控的，只是此刻附身于我们的寥寥几只诡异物，我不确定这种操控能力，能否穿透空间壁垒。”

“你们需要自己考量清楚。”

王腾语毕便未多言，他当然也想前往上层世界——特别是在知道徘徊地带将要消亡后。

如果是孤家寡人，他或许便去了。

可在下界，在徘徊地带，他有亲人，有朋友，甚至有可能有恋人。

他不能抛弃他们，所以他不能去。

“抛开诡异附身这一条路，如果我们真身前往，一定会被汹涌的邪恶诡异物们撕碎。”尼格洛克黑人在思索，随后又道：

“腾，此刻附着在我们身上的诡异物，如果失去控制会怎样？”

“会像他们一样。”王腾随手指着疯狂涌动、蚕食、穿越空间壁障的诡异物们：“像他们一样，邪恶、恐怖而诡异。”

“可留在徘徊地带也是死。”尼格洛克黑人尽管浑身颤抖，却难掩眼中热情。

“留在此地，还能选择前往天际线内。”王腾不曾多言。

他在等待众人决策，也在寻找从这个空间穿梭回去的办法。

马禾之前和他讲述时，他还疑惑，似王野这样的人，怎么会放心让手下带着他的‘尸体’来此处实验事情的可行性。

此刻，见到那个击破天地壁障的圆盘，王腾才消除疑惑。

按马禾的话说，他的‘尸体’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而他最初苏醒时，却存在于迷雾之森的厂房破房间中。

换而言之，这里存在出去的路径。

他在寻找，最终在水塘中央察觉异常，手掌在水塘中央的猩红宝石之上，便有一段神秘信息传来：

血精存续，触之即开。

眼见水塘中的水量充足，他知道，离开并非难事。

回过神，几人已经商量妥当。

吉安娜想前往上层世界。

这种抉择并非不可理解。天际线内的德鲁克帝国是雅克安人的国，三个雅克安人有天然的优势，尼格洛克先祖曾为奴隶，也有一定可能前往天际线。

但欧布里人不一样，抛开徘徊地带以肤色划分群体的刻板印象，徘徊地带之外的所有地方，欧布里国家与雅克安国家皆不和睦……

即便不说这些，吉安娜是个孤儿，她没有牵挂，亦没有助力，王腾理解她的选择，却未多作评论。

他没有把将军的权限授权给她，只是让将军护送他前往上层世界，待其安全再找机会离开。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这种精神控制的能力能突破主空间壁障。

王腾虽不能前往上层世界，但他亦想去上层世界看看。

操控将军带着吉安娜飞入天空的悬崖，黝黑的空间壁障终于彻底闭合。

他的计策，也在同一时间落空——但又没有完全落空。

他与将军之间仍有断断续续的、极其微弱的精神连接，却无法操控他的任何行为，无法感知他的处境，亦无法传递思感。

此刻，他只能祈祷吉安娜好运，希望她能安全抵达上层世界。

毕竟，哪里的天是蓝的，可以看见日光沐浴万物，看不见绯红的、永远郁结不散的迷雾。

此间事了，王腾亦未作过多停留，前往水塘中央，触摸猩红宝石，打开此方空间。

而后，几人陆陆续续回归那片染血的房顶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