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瞬间有了反应,七道淡红的丝线从阵法上长出,分别指向不同的地方。
其中一道格外黯淡。
他知道这些丝线的意义,心中有了许多猜想。
“汉中说,阵法衍生的丝线,会连向与他血脉最近的人。”
“其中一道指向琥珀街,那里是海拉,另一道指向倾倒场,那里是洛克。”
“另外五道,三道指向东城区,两道指向迷雾之森。”
“难道汉中还活着,另外一道是他的父亲——长生王,王靖?”
奥尔掩下心中怀疑,分析另外三道丝线的指向。
“王擒虎一家住在东城,他与汉中一脉同源,三条血脉丝线中定然有一条指向他,另外一条极其暗淡的,应是指向与汉中血脉稍微疏远的,王擒虎的血脉延续。”
“仅剩的最后那一条,定然是指向奥格威。”
“奥格威也是在东城失踪的,两者之间,必有联系。”奥尔心中思索,却无法彻底分辨哪一条丝线具体指向谁。
“王擒虎的血脉丝线与奥格威太过相似。”
他在感叹,却没有迟疑,将弥忒斯与伊芙琳留在家中,他带着阿尔弥特斯与庞贝小队,出发前往东城区。
此刻,巴克斯家。
巴克斯正对着大门正面的满壁浮雕施展意识,多种前所未见的材料被其放在相应的位置,洁白的蜡烛被点亮,星罗棋布地放在暗黑色兽皮上,隐隐行程三眼乌鸦的模样。
最后,他不知从何处召来一只三眼乌鸦,将其脖颈扭断,丢在咒阵中心。
咒阵缓缓运转,壁雕上的巨型三眼乌鸦双眼骤然发光芒,注视着阵法中心的一个三眼银币。
莫名的波动传开,巴克斯从中感受到特殊的启示。
他察觉三眼银币的某方面功能被临时增强,此刻,他能大致定位王腾所在的位置。
他飞快结束仪式,循着三眼银币的指引,亦赶往东城区而去。
东城区,某个地方,阴暗的地牢。
压抑在嗓子里的、痛苦的哀嚎时不时便会响起。
过了两个小时,这个时间,是王腾一秒一秒数过来的。
有时候,死亡并非惩罚,而是某种救赎。
王腾此刻,活在折磨之中,身上的三个创口,一个将近劈下他整只左手,一个沿着腰部穿透,割断几条肋骨,最后一个,更堪堪擦着他的心脏刺入。
他本不该活着的,至少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
可他的灵媒能力虽然弱化到最小程度,却并未完全消失,他的身体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刀锋残留的细菌感染,让他的持续高烧不断,锈迹如同某种痛感的扩大器,不断侵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加上身体缓慢恢复的疼痛感与酥麻感。
此刻,对王腾来说,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他想到死,可却退却了。
并非因为惧怕,而是因为不甘。
不甘心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去,也不甘让残忍地杀人者,便这样逍遥法外。
不甘当然没用。
王腾不知道,在这座城里,还有其他人在意他的声命,并愿意救他,且为之付诸行动。
关于自救,他未曾绝望。
在那个未知的窄巷之中,蒙面人没有杀他,他便知道,短时间内,杀他并不是件随便的事,或许对主使者而言,他必须在迷雾森林死。
进了迷雾森林,他便还有希望。
将军的强大他见识过,未曾进阶,便能将典狱二阶的典狱长吞噬殆尽,之后它进行了第三次进阶,并因附身真正复活,实力定然变得更强。
退一步讲,即便它未曾变得更加强大,只要进入迷雾之森,恢复与将军的精神连接,他亦能接收大量信仰之力,同化出更多无垢者侍卫。
他还有机会,前提是能进入迷雾之森。
他在尽量忍耐难以忍耐的剧痛及酥痒,等待着最后的机会,他甚至刻意发出痛苦的嘶吼,应付未知的主使人的监视。
王家大院,地下室大厅。
王野神情平静,夹杂些难以察觉的窃喜。
“所有人员都准备妥当了吗?”他坐在椅子上,环视着下方的二十个人影。
“明天,暮月城的城门将会打开,你们每人带领一个队伍,装扮成运送物资的马夫,混出城区,而后,在白水河畔的老位置相聚。”
“得令!”下方二十人异口同声回应。
“如果这次行动能够成功,我等将直接跨越天际线内的地域,直接前往上层世界!”
听闻此言,安静的场面霎时起了波动,不难看出,在场的众人,皆心生激动。
“在那里,没有诡异与不祥的困扰,甚至可以获得通天彻地的能力,可期与世长存。”
王野说着,自己亦陷入某种幻想之中。
恰在这时,地下室的暗门传来急促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