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况晚饭吃那么多有什么用,压床板啊。
“你骗人,我知道你们见我小,想让我多吃点,指(防和谐)导员说了,来医院不准吃别的伤员的东西。”小伤员一脸正气的说。
“我是真吃不下,浪费是可耻的啊。”王立摆了摆手说道。
“你就吃吧,你看看人家的脸,看看人家那手,可不是咱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不过,我得说你两句,过两天你就什么都吃的下去了。”腿上打夹板的老兵调笑着。
“但是吧,现在我是真吃不下去。”王立当然知道人的忍耐力是可怕的,人的适应力也是可怕的:“而且,现在是抗战时期,那位都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论是贫下中农还是资产阶级都是中国人,当了八路军就是同志。”
“听见了吗?吃吧。”老兵挥手,另外又对王立道歉说:“是老兄我口误。”
“行,那我可吃了,晚上你要是肚子饿了可别找我,我可没吃的。”小同志听了这话,几口就吃了一个窝头。
等医生查完病房,天已经大黑了,王立掏出兜里的烟,只剩下五六根了:“来来来,最后几根了,同志们分分。”
“那感情好啊,这都断顿好几天了。”
“医生说不让抽烟,说什么影响伤口愈合,把烟全收走了。”
“来来来,点上点上。”
最后几个人都不方便走,只能由那个小同志给周围的人发了烟,众人一看还是带过滤嘴的,没见过啊,但是看起来这玩意就很高级。
“没见过啊,多少钱啊?”一个老兵问道。
“十块钱。”王立顺口回答道。
“那么贵?”众人惊呼,就是法币也太贵了吧,团长一个月才五块钱津贴啊。
“咱们抽的这五根烟,比我一个月津贴还多啊。”一个老兵惊呼。
“是一块钱,一块钱。”王立赶紧改口道,可是就算是一块钱仍然是很贵的,普通人抽的白锡包不过是两三毛钱,就算是哈德门也不过五毛钱一盒,何况更大的可能性这烟就是十块钱一盒。
再联想到王立吃不下窝头,人们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是资产阶级,其实吧,以21世纪的王立的月收入,换算下来还真就是中产阶级以上。
王立在穿越前月收入4100元左右,只能算是中下收入水平,但是在批发市场可以买五十袋白面、490斤猪肉、240只速成三黄鸡,在某些战乱国家可以买5条崭新的AKM,还能卖点子弹。
如果是56冲还能买更多,毕竟一条akm才100多美元折合人民币600多块钱,子弹则有5毛钱一颗的便宜货,差不多一美元可以买到十发。
就算是再穷,白面总是吃的上的,相比之下,窝头自然是吃不下了。
几人聊天的时候,老兵们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阶层将他们分隔了开来,王立趴着难受,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那首歌,哼唱了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见惯了江上的白帆……”
“真好听啊,是你写的吗?”陈三水也就是退上打夹板的老兵激动的问道,他家是湘南人,自从革命以来就再也没有回到家乡。
“不是,是听来的。”王立老实说道,虽说当事人还没有写下这首歌,但是缺也不敢贪天之功。
“真好听,能给我们唱唱吗?”小同志李长寿不好意思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王立很高兴和自己的病友们又打成了一片。
病房里吧嗒吧嗒抽着烟,烟头明灭之间,这首本来在20多年后才会出现的歌曲回荡在了夜空之中,曲子转折较大,前半首温和而又柔软,象征着回忆,后半首又不失刚强,尤其是结尾的那一句“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这是我生长的祖国,这是生养我的地方……”将整体升华。
“真好听……”医生在门口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然后又说:“把烟掐了。”
王立和老兵们乖乖把烟掐了,医生在病房转了转就走了,这年代的夜空就像是画一样,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那个充满了光污染的时代,那个时代的祖国繁荣而强大,高楼林立工厂遍地,那个时代晚上吃什么,和现在的晚上吃什么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普通人过得不是这么如意,但是不必整日担惊受怕,这里的夜空很美,但是这夜里很长很长,这夜又冷又黑……
或许这首回荡在夜空里的歌带来一点温暖,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或许不能,但是他尽力了,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