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是如今很好的营生。”赵七笑道:“我这粗人就不会弹琴。”
“可……可我是赵氏子孙。”赵昰道:“我不能侮……”
“我也是赵氏子孙。”
赵七忽然严肃起来,语气铿锵地说了一句。
“看族谱,绍兴南渡之前我的血脉离皇位比你那一支还近,但我从不以此为荣。今我起于微末,披上公服的十八年间下保百姓、上报国家,凭的是实实在在的功劳披上这身绯红官服。我要让祖宗、后辈以我为傲。”
赵七言尽于此,说罢,挥手便让人将赵昰带了下去。
建统三十九年。
开封城北,黄河大坝。
有人在岸边立了一个祠堂。
每年六月十六,百姓都会在这里纪念大坝修成,并祭奠殉职的龙亭知县。
排着队的人中,有人问道:“听说今日赵大师也会来弹琴?”
“是啊,我是从苏州来的,为的就是听赵大师的琴音,听说他每年都会来黄河义演。”
“那你知道为何吗?看到了那边的祠堂没有……”
黄河上,有一艘大船驶来,停泊在岸边。
“铮……”
有琴音响起,因周围有扩音器,能传得很远。
听琴的人们安静下来,有江南来的旅人十分诧异。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赵氏遗子弹的竟不是靡靡之音,而是一首颇为大气的黄河谣。
有歌者高声跟着琴声唱和起来。
“谁谓黄河害?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
琴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急。
歌声也越来越高,越来越振奋。
终于,铮铮弦鸣中,歌者们爆发出了大吼。
“谁谓黄河害?今使黄河哺盛世!”
“轰!”
一声礼炮响起,黄河大坝的纪念典礼便开始了。
在船头表演的瘦小身影起身,向百姓们鞠了一躬,抱着琴离开。
他不过也只是这盛世芸芸众生里普普通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