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向远处一个匪贼。
“嗖”地一下,第一下没中。
匪贼已经围上来了,竟有上百人之多。
这是趁着辽东军北征,聚集起的一窝大匪。
“噗噗噗……”
不断有匪贼倒下,终于,有个军武堂的学生倒下。
陆思源只觉心都抽搐了一下。
前方已有人向他扑来,他抬起弩,将对方射杀。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
他父亲常说,不希望他再当武人,不希望他再上战场。往日没有体会,直到此时才明白。
有鲜血泼到他脸上。
李儒风噼倒了一个冲过来的匪贼,喝道:“往树林里走。”
陆思源也拿出刀来,向北面的闻佛生喊道:“走啊!”
一刀噼退一个匪贼,他拉着张祥平往后退。
“噗。”
张祥平倒也不窝囊,也用弩箭射杀了一个匪贼。
但终究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十六岁少年,动作还是笨拙。
越来越多的匪贼追上来。
混乱中,他们与闻佛生失散了。
其后,又有两个军武堂的学生被噼倒。
李儒风很是勇勐,一直在断后,但也被噼了两刀,重伤踉跄。
“走!”
终于,他们找到了马匹。
陆思源回过头,抬弩,射杀了追得最近的一人,扶着李儒风上马。
他也飞快翻身上马,拍马便走。
“嗖!”
忽然一声响,陆思源回过头看去,只见张祥平已被一箭射落马下。
“祥平!”
一瞬间,陆思源的泪水夺眶而出,勒马便要回去。
李儒风却一扯他的缰绳。
身后,匪贼继续追过来。
“咴!”
马惊,其后是一声重响,陆思源摔在地上,转头看去,前方有条绊马索。
李儒风也摔下马了,留下满地的血,昏厥过去。
陆思源上前一探,他还有鼻息,遂拼命将他拉到旁边的树从里。
然而不远处已传来了呼喝。
“在那边!”
“娘的。”
陆思源骂了一句,握紧了刀,深吸两口气,起身,躲在树干后,准备与那些追过来的匪贼拼了。
“簌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死内洗奈!”
“啊!”
“砰,砰……”
夜色中,有人冲着那些匪贼开了几铳。
陆思源转头看去,只见有数十道身影迅速冲过来,其中一人手持大刀,舞得龙飞凤舞,倾刻间便斩倒数个匪徒。
待这人赶到近处,陆思源定眼一看,不由惊呆了。
“娘……娘亲?”
王翠收了刀,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上前,“啪”地就给了儿子一巴掌。
陆思源“哇”地一下便大哭出来。
“娘亲,我害死了祥平!呜呜呜……”
冰州城。
时任辽东路提学副使的闻道生被匆匆被唤到府署。
“看你二弟做的好事?!六人因此丧命,三人重伤,其余各个带伤,他担得起吗?!”
闻道生拾起那文书一看,脸色已是煞白,失望地摇了摇头,道:“该打杀的顽徒……请制府秉公处置我绝不为他求情!”
良久,公房中响起一声叹息。
“真说起来,这几日节假,他们并非偷跑出去。撞破匪贼偷袭冰州城的阴谋,杀敌三十七人。论起来,是有功的……”
闻道生道:“制府不可姑息这顽徒,请重罚!”
“我是为了姑息他吗?!”
又是一本册子被砸出来。
“要让我给死去的那些生员记过不记功?他们的家人如何看待?!娘的,给老子捅这么大的篓子!”
闻道生惭愧不已,不敢说话。
“功是功,罪是罪,此事自会交有司审理,估计他的功名难保。我召你来想说的是,这些都是年轻人,往后的栋梁,犯错不可耻,得让他们知错。”
“是,制府放心,我一定教训他们。”
“去吧。”
陆思源垂头丧气地走在冰面上,看着一旁的闻佛生。
闻佛生也受了伤,却不肯要人搀扶,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显得颇为倔强。
前方,有个衣衫单薄的书生站在那。
待队伍走近了,闻佛生见了这书生,便停下脚步,喃喃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