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埋怨道:“陛下不该让训儿时常往赵国公府跑,训儿身为皇长子,肩负社稷之重,如何教导关乎国本,不该随意任由外人插手。”
柴荣似笑非笑:“怎么,贵妃认为自己的学问才能强过赵国公?”
符金菀脸颊绯红,辩解道:“赵国公乃是国家栋梁,臣妾自然不敢比。可、可臣妾也是训儿的亲姨母,陛下也答应过,臣妾往后就是训儿的养母....”
柴荣打断道:“你是贵妃,暂摄中宫,训儿养在你的名下,合乎国法礼制,平时多关心训儿的饮食起居就可,教导之事无需操心。”
符金菀委屈地泫然欲泣:“臣妾视训儿为己出,却空有抚养之名,实际上和训儿相处的时间,还不如赵国公一家多。
宣懿皇后也是臣妾的亲姐姐,如今臣妾又是陛下钦封贵妃,于情于理,臣妾才应该是陛下和训儿最亲近的人。
可陛下宁愿亲近外人,也不愿给臣妾一个敞开心扉的机会。
臣妾自问不比宣懿皇后差,不明白陛下为何一直冷落臣妾,情愿临幸几个低贱的御妻,也不肯踏入臣妾的福宁宫一步......”
符金菀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入宫大半年来的所有怨气发泄出来。
柴荣起初脸色澹漠,可听到符金菀提到那几个怀孕的御妻时,不禁勃然色变。
“放肆!给朕住嘴!”柴荣彭地拍打御桉,厉声呵斥。
符金菀吓得浑身一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急忙俯身下拜:“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
柴荣冷冷道:“今后,不许你再提先皇后!朕今日就告诉你,在朕眼里,你比先皇后差远了!朕让你进宫,原因不用多说,你心里清楚。
看在先皇后和卫王的情面上,朕不与你计较今日这番狂悖之言。
朕告戒你一句,本本分分当好你的贵妃,训儿的教导无需你操心,宫里宫外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朕可以抬举你当贵妃,也可以废了你!再有逾越之处,就算卫王求情也救不了你!
退下!”
符金菀俏脸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滚落,两腿有些瘫软,跌跌撞撞逃也似的退出滋德殿。
就在她跨出殿门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孩童惊呼:“父皇!”
符金菀慌张回头,只见柴荣怒火攻心之下,剧烈的咳嗽牵引旧疾,竟然大口呕血!
相隔近十丈距离,符金菀清楚看见那一抹刺眼猩红!
大群宫人涌入大殿,殿内响起几个太监凄厉的嚎叫声:“快传御医!”
值守宫禁的禁军将领石守信披甲挎刀大踏步走来,朝大殿外呆愣住的符金菀抱拳道:“请贵妃速速回宫,微臣遵照陛下旨意,现在要封禁此地!”
大批禁军将滋德殿围严实,他们和宫人一样,早有禁令在先,刚才殿内发生的事不会泄露分毫。
符金菀回过神来,深深看了眼处于禁军重重保护之下的滋德殿,重新恢复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乘坐肩舆回福宁宫。
石守信挎刀守在殿外,查验过几个匆匆赶来的御医腰牌后,放他们进入内殿。
石守信不动声色地朝殿外值守的一名禁卫轻轻点头,那禁卫也会意点头,过了会,他就以巡视为名离开,悄然出宫。
石守信攥紧雁翎刀,沉沉叹口气。
陛下病情反复,恐怕是难有好转了。
不论如何,宫里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让赵国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