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病重,然后是刚刚产子不久的发妻贺氏也病重,生下的儿子赵德昭听闻身子弱,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上个月,晋升侍卫步军都虞候的赵弘殷也病了,据说是老爷子到城郊赛马,然后跑到河里游水,染了风寒所致。
朱秀听闻后深表同情,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老头子。
一家子老弱病残,够赵匡胤忙活一阵子了。
最糟心的是,贺氏生的儿子,第一个赵德秀已经夭亡,次子赵德昭又是个药罐子,能不能活命还得看天意。
赵匡胤仕途顺畅,子嗣却颇为不顺。
故而赵匡胤近段时间也没闲工夫打探朝中消息,他也没资格参与柴荣召集的几次御前小型会议,根本不知道朱秀会进入殿前司任职。
赵匡胤可是铆足了劲要在殿前司干出一番成绩,不曾想上头空降来了个朱秀。
虽然想想,以朱秀的能耐和柴荣对他的宠信,进入殿前司担任要职也正常,可赵匡胤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在他看来,朱秀就应该老老实实在中书省任职,将来做个宰相难道不好?
非得来殿前司争功?
不爽归不爽,赵匡胤面上笑呵呵一团和气,朝朱秀遥遥抱拳示意。
接下来,又是一番人事变动。
万年打酱油的陶谷难得的成为中书侍郎,搭档王溥负责中书省事务。
满朝皆知自先帝时代起,就对陶谷此人不喜,没想到这次竟然能调任中书侍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劲爆消息,惹来群臣一阵窃窃私议。
陶谷老头倒是泰然处之,大声叩首谢恩,毫不理会一众朝臣对他指指点点。
其他重要方面,工部侍郎景范加同平章事、判三司,成为新一任计相,掌管国家财税大权。
历任三司使都有加同平章事衔的先例,这次也不意外。
枢密副使魏仁浦升任枢密使。
原枢密使由郑仁诲兼任,这次加侍中,同时让他卸任枢密使,担任宰相又不领实职,其实就是在为致仕做准备。
郑仁诲毕竟是元老功臣,柴荣还需要借用他的名望和经验来稳定朝局,不会一下子将所有元老重臣都清理出朝堂。
王溥兼任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
这个消息朱秀之前倒是不知,想来应该是柴荣临时起意。
看来,王溥出任宰相这段时间,工作干的不错,让柴荣很是满意。
魏仁浦熬了几年,终于当上枢密使,也算是实至名归。
多年来,魏仁浦最让人诟病之处,就是他从未参加过科考,只是以先帝幕僚的身份成为高官。
魏仁浦的用途多在幕后,为郭威出谋划策,所以表面看起来也没多少军功。
否则以他的资历,早就能加同平章事衔,成为宰相之一。
这次当上枢密使,也算是苦尽甘来。
末尾,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名字引起朝臣注意。
澶州节度判官王着,升任翰林学士。
一时间,大殿之内非议声不断。
王着是谁,众人从未听说过。
所有人面面相觑,相互打听,踮起脚尖朝前张望。
朱秀也好奇地伸长脖子望去,只见一个富态满满的白胖子提着官袍小跑上前,难掩紧张地叩头谢恩。
众人恍然,原来他就是王着。
一个地方推官,竟然一下子成为翰林学士,直入中枢,简直是一步登天。
很快,柴荣又抛下一记重磅,今年开恩科取士,由翰林学士王着牵头,会同礼部吏部主办。
群臣更是哗然,几位头顶大学士光环的朝臣颇为恼火。
这王着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一来就成为主持科考的重臣?
本该是几位大学士和礼部的差事,被半路杀出的王着抢了去,怎么能不叫人恼火?
王着战战兢兢地拜谢,满头大汗,朱秀站在他不远处,能感受到这家伙此刻有多紧张。
范质突然站出来高声道:“陛下,王着名声不显,担任科考座师恐怕不妥?”
范质乃宰相之尊,他一说话,王着更是紧张,不停吞咽口水。
眼看有不少朝臣有意见,柴荣澹澹道:“朕要的是能干事、干实事之人才,名声多为累赘,不要也罢!朕意已决,众卿莫要多言!退朝之后,几位宰相、殿前司诸将、六部尚书侍郎、两位枢密使到后阁见朕!”
说罢,柴荣起身自顾自地往后阁走了。
范质无奈,只能随众臣一起山呼万岁。
之后在后阁召见的都是重臣,部堂主官,其余朝臣尽皆散去。
“朱副使留步!”
朱秀和魏仁浦一路说着话,朝后阁赶去,赵匡胤追上前叫住。
魏仁浦笑道:“某先走一步,你二人可要快些赶来,莫要让陛下就等!”
“魏枢密先请!”朱秀和赵匡胤拱手拜别。
朱秀转头看他:“赵都虞候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