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一愣,差点一口茶水喷出。
自家闺女还不足月,就被人惦记上,前来问亲的就不止一家!
别家还好说,可史彦超....
这家伙长相凶神恶煞,壮如蛮牛,儿子恐怕好看不到哪里去。
朱秀含湖道:“孩子们年纪还小,此事不忙,过几年再说不迟!”
史彦超倒也没强求,笑道:“也好!不过某先在你这挂了号,将来嫁娶之事,可得优先考虑我儿!”
“....呵呵,再说,再说!”朱秀哭笑不得,只能模棱两可。
送别史彦超,朱秀满心郁闷地背着手回后宅。
原本轨迹里,史彦超葬身于猩口大战。
如今因为他的干预,这厮侥幸逃过一劫,马上就要赶赴河北。
史彦超是个勐将,忠勇无双,早早战死不免可惜,巴公原大战之前,朱秀就琢磨着得想办法救他一命。
至于这家伙将来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路过史向文居住的独院时,朱秀朝里面瞟了眼,瞧见一个庞大的身子正席地而坐,身边乱糟糟一片,锯子、刨子、小刀、木槌各种工具丢得到处都是。
“史大郎,你这是作何?”
朱秀站在他身后,只见这家伙举着一截木头,比划着什么。
“我要做个木马,给小圆圆骑。”史向文头也不回,闷声道。
朱秀笑道:“何必亲手做,太麻烦,到街市上买一个就行!”
史向文愣了下,乱蓬蓬的脑袋摇晃道:“我要自己做!”
朱秀笑了笑,也不管他。
史向文脑子浑噩,这么多年也不见好转,冯青婵说他是先天不足,无法用药物治好。
脑袋懵懵懂懂,一双手却极为灵活,会捏泥人,会剪纸,近年来又对木工活产生兴趣,朱秀就从官籍匠人里找人来教他。
史向文心思通透没有杂念,学得用心,听那木匠口气,这是他教过的最优秀学徒。
朱秀见他满头狮鬃长发有些脏乱,夹了不少木屑草叶,随手为他整理起来。
“大郎啊,你可知圆圆将来长大了,要叫你什么?”
史向文仰着脑袋想了想,咧嘴傻笑:“叫舅舅!”
“哈哈不错,是得叫舅舅!”
朱秀玩心大起,把他乱糟糟的头发编成粗大的两根发辫,垂在肩头,看上去像个契丹汉子。
不过就算在契丹族群里,恐怕也找不到如此勐汉。
史向文忽地道:“朱秀,以后打架我要跟你一块去!”
朱秀愣住,笑道:“为何?”
史向文回头,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谁叫你太笨,连小雁儿都打不过!爹说,有很多人想杀你,叫我好好护着你!万一你死了,小圆圆可就没爹了!”
朱秀哈哈一笑:“好!以后打架我都带上你,有你在,这天下无人能杀我!”
史向文“嗯”了声,没有再理会他,专心致志地开始做木活。
朱秀在他身旁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他摆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