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以前在晋帝石重贵当政期间,就一直是主张抗辽的主要人物之一,他这封血书,应该不假!”
柴荣皱眉道:“把你的顾虑说出来,直言便可,无需顾忌。”
朱秀拱拱手,环视帐内众将,苦笑道:“郑处谦真心归降,卫王和史将军率领东路军驻防唐秣县,看似对驻扎猩口的契丹大军形成南北夹击局面。
如此局势的确对我军有利,但恐怕,只是昙花一现!
我所顾虑者,正是耶律挞烈!
此人老奸巨猾,绝非善类!
他敢率军跨入雁门关,岂能没有后手?
我料数日之内,代州局势必将急转直下!”
柴荣明显一惊,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众将面面相觑,李重进道:“你这话也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朱秀道:“若论对契丹人的了解,在场之人首推折将军!不妨请折将军为诸位介绍一下,耶律挞烈是何许人物!”
柴荣也朝折德扆看去,勉强一笑:“折将军,不妨说说你的意见。”
折德扆抱拳应道:“臣遵旨!”
稍作斟酌,折德扆面色凝重地向皇帝和诸位将军简单介绍耶律挞烈的生平过往。
连同柴荣在内,所有人都认真倾听,渐渐变了脸色,之前还存在的些许轻视怠慢心思一扫而空。
折德扆顿了顿,沉声道:“总的说来,此人是契丹族里少见的文武全才,精通汉学,以谋略见长,称得上辽国擎天之柱!
辽东是契丹老巢,分支部族众多,还有室韦、靺鞨、铁骊、女真、奚人等十几个外族部落,向来纷争不断。
耶律挞烈在辽东经营十年,把这些部族全都笼络在契丹人治下,赢得各部头领信任崇拜,可以想象此人手腕有多么高明。
若非他出身不高,只是远支宗室身份,耶律阮死后,他甚至有机会问鼎帝位!
臣赞同朱县公所言,耶律挞烈绝不会轻易踏入险境,他敢入雁门关,一定有所准备!”
听着折德扆介绍,御帐内气氛变得凝重。
柴荣也久久不说话。
忽地,帐帘掀开,石守信不经禀报快步入帐,手捧一份火漆军报,神情略显慌张。
“启禀陛下,卫王急报!”石守信单膝跪地。
柴荣嚯地起身,匆忙上前两步,夺过石守信高捧过头顶的军报,连密封火漆也顾不得检查,拆开快速阅览一遍。
众将惴惴不安,陛下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柴荣双眸勐地怒睁,身子轻微摇晃,手中笺纸轻飘飘落下。
朱秀离得近,眼疾手快,抓住信纸,轻轻搀扶住柴荣胳膊。
“万望陛下镇定!”朱秀低声道。
柴荣面色铁青,双目布满骇人血丝,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他深深看了眼朱秀,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无事。
朱秀奉还信报,躬身退下,余光瞟过信报,心里一咯噔,果然,代州出事了!
众将紧张注视皇帝,御帐内气氛压抑。
柴荣深吸口气,用尽量平缓的语调说道:“卫王急报,代州将领桑珪、解文遇杀郑处谦,自领防御使,投降契丹!代州城关,如今尽在契丹人掌控之下!”
众人一片哗然,皆是满面震惊。
朱秀和折德扆相视一眼,皆是苦笑。
这应该就是耶律挞烈的后手,代州镇将里,早就有他扶持的人在。
难怪他敢有恃无恐地率军跨入雁门关,而不担心后路被截断。
现在可好,代州门户大开,契丹兵马可以源源不断地南下河东。
柴荣不带感情的语调里,暗藏着极大的愤怒和不甘:“卫王已经探明,契丹兵马在云州集结,人数不详,随时准备南下驰援耶律挞烈!”
众将更是大骇,契丹人重兵集结,摆出一副为救北汉不惜跟周军在河东大打出手的架势,这是之前的战略部署所没有考虑到的事。
朱秀当即道:“陛下,契丹人此举应该是故作姿态,好叫我军知难而退!可传令成德军、义武军、横海军集结演武,在河北北部形成牵制,让契丹人不敢轻举妄动!”
折德扆也急忙道:“朱县公所言有理!臣这就快马传令府州永安军出夹山口北击雄勇镇,从西线牵制契丹!”
朱秀和折德扆相视一眼,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夹山就是大青山,属于阴山山脉中断。
雄勇镇是北汉军镇,刘崇邀请契丹人在此驻军,以防备胜州、府州的周军走云中山南麓谷地袭击太原。
柴荣点点头,回到主位坐下,阴沉脸色不说话。
御帐内众将也是一筹莫展,连最聒噪的李重进也不敢嚷嚷。
驻扎猩口的契丹大军没有后顾之忧,谁也不知道耶律挞烈会不会挥师南下,勐攻唐秣县,而后下阳曲直扑太原而来。
符彦卿和史彦超加起来不到四万人,唐秣县只是个小县城,根本无力抵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