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护佑,一定可以无恙的,请陛下勿忧!”
柴荣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内廷密报只说符金盏生产时多有不顺,失血过多,好在折腾一番后,总算是顺利诞下皇子。
妇人产后虚弱也属正常,符金盏自幼习武,身子一向康健,除了那年在沧州中了流失受伤严重,倒是没有其他严重伤病。
柴荣没有多想,只是传旨回开封,命太医署好生照料,嘱咐符金盏悉心调养。
朱秀在心里叹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内廷密报当然不敢如实禀报。
可据他接到的家信和缉事司密报来看,符金盏的情况不容乐观。
生孩子这道关卡对于她而言,或许是致命的。
眼下看似无甚大碍,可一旦伤及元气根基,她的身子只怕吃不消。
这种事朱秀更不敢乱说,只是写信回开封,让冯青婵和符金环进宫多加照料。
“你家中那位,也快生了吧?”柴荣笑问道。
朱秀搓搓手道:“大夫说应该在下个月。”
“哈哈你我前后得子,当真是缘分!”柴荣也颇为高兴。
朱秀也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又有些紧张,毕竟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当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如果有可能,他都想尽快赶回开封,陪在史灵雁身边。
朱秀搓着手试探道:“陛下,巴公原大破北汉兵,刘崇和耶律敌禄仓惶而逃,我军已然取得大胜。
经此一战,北汉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对我朝形成威胁,不如就此班师回朝,也让潞州得以休养生息。”
柴荣揶揄道:“怎么,你小子急着回开封抱孩子?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朱秀不好意思地道:“臣头回当爹,无甚经验,家中女卷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无法陪伴左右,心中难安!
灵雁父亲史老节帅,这次本想奏请随驾出征,正是因为担心女儿生产,这才打消念头。
陛下也知史老节帅的性情,若是生产有个意外,臣又不在身边照料,回去后非得被他骂死....”
柴荣摆摆手,“行啦,你小子婆婆妈妈说这么多,不就是拐着弯的劝朕收兵回朝?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何必兜圈子?”
“陛下英明!慧眼如炬!”朱秀忙递上一记马屁,拱手道:“陛下明鉴,我军粮草不济,从开封转运困难,如今算下来,只够一月之用。
潞州泽州,供给本州尚且困难,再难匀出余粮养军。
孟州、怀州、蒲州等地征调的民夫已经不够用,再多只能从曹州、兖州等山东之地征调,路途遥远,沿途还要耗费大批钱粮。
如此下去,只恐会耽误今年河南河中山东等地的春种,于国不利!”
柴荣站起身,负手踱步,沉吟好一会,才道:“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道?
这次亲征本就是仓促而行,大军准备多有不及。
但在如此劣势下,还能在巴公原一举大破敌人联军,大涨我朝军威,刘崇、耶律敌禄之流逃窜如鼠,朕实在不愿错过这个一举平灭北汉的良机!”
柴荣双目精芒熠熠,灭国之功对于他这样雄心勃勃的皇帝而言,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朱秀苦笑道:“北汉兵败却还有一战之力,太原城高大险固,绝非旦夕之间就能攻破。
加之契丹人虎视眈眈,一旦我军北上,契丹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臣斗胆谏言,如此情况下,绝不是彻底灭亡北汉的时机!
相反,一旦在太原城下陷入苦战,我军损失惨重,后勤供养不及,反倒会给契丹人和刘崇反败为胜的机会!”
柴荣拧紧眉头,踱步不语,脸上明显带着些许愠怒。
换作别人说这些话,恐怕要被他当场呵责一顿。
“你就对朕这般没有信心?”柴荣有些生气,“朕在巴公原能败刘崇一次,就能在太原城下败他第二次!”
朱秀硬着头皮道:“陛下心知肚明,在巴公原迎战敌军,和在太原城下迎战敌军,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又如何?北汉已是强弩之末,朕有信心一月之内将其灭国!”柴荣话语带上些火气。
朱秀垂头默然,柴荣执意要向太原进军,已经是有些意气用事。
他想挟大胜之威一举平定河东,用一场耀眼的灭国之功来开启大周显德盛世。
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思,已经让他忽视掉军事战略上的不利因素。
可朱秀知道,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此次周军北征绝无可能打破太原城,灭亡北汉。
噗通一声,朱秀双膝跪地,拱手恳求道:“及时班师尚且能保住巴公原战果,一旦北征失利,将会引发诸多不确定因素,请陛下三思!”
柴荣皱眉看着他,叹了口气:“起来吧,朕知道你一心为朕、为朝廷着想,此时班师或许是最好选择,但....朕心有不甘!”
朱秀还想再说什么,柴荣摆摆手道:“你派去堵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