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第一太祖爷第一百六十七章显德元年
大周广顺三年腊月末,帝崩于滋德殿,圣寿五十一。
柴荣召集文武重臣,请出大行皇帝遗制,由冯道当殿宣布:“晋王荣可于柩前即皇帝位,服纪月日一如旧制......”
柴荣奉遗命即皇帝位,改广顺四年为显德元年,大赦天下。
随即,颁布一系列升赏制诰。
南阳王安审琦进位陈王,移镇襄州;淮阳王符彦卿进位卫王,任天雄军节度使;荆南高保融进封南平王;夏州李彝殷进封西平......
朱秀晋爵正二品开国县公,其余有过元从功勋的节帅重臣或加同平章事衔,称使相,或晋爵国公。
朝中宰相也有调整,冯道加守太师依旧位列宰臣第一,范质加尚书左仆射位列第二,端明殿学士王溥奉大行皇帝遗命,擢升中书侍郎,加同平章事,进入宰相班列。
澶州镇宁军节度使郑仁诲回朝出任枢密使,加同平章事。
新朝四宰相,冯道第一,范质第二,王溥第三,郑仁诲第四。
军务方面,王仁镐调任永兴军节度使;武德使王令温调任陈州节度使。
李重进调任侍卫马步军都虞候,领武信军节度使,加检校太保;樊爱能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洋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何徽为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利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
殿前都指挥使由左卫大将军、驸马都尉张永德接任。
各省监部寺主副官皆有变动,大周朝廷新一届主政班底以最快速度完成组建。
滋德殿内,大行皇帝梓宫前,柴荣守孝服丧。
朱秀一身缟素,步入殿中,下拜叩首,轻声道:“万请陛下节哀!”
短短数日,柴荣消瘦许多,面容哀戚,两颊颧骨微凸,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却越来越锐利。
“平身吧。”柴荣叹息一声。
皇帝还跪在巨大的灵柩前,朱秀自然不敢起身,只能陪在旁边继续跪着。
今日一早他就接到晋爵诏书,特地入宫叩谢皇恩,顺带着探视新君。
自从先皇大行,柴荣正式即位掌权,忙于安排国丧事宜,对旧臣老臣进行升赏安抚,还要应付一套流程繁琐的礼节,忙得两脚不沾地。
直到今日才得空在滋德殿内为先帝守灵,朱秀探听清楚,匆忙进宫面圣。
柴荣往身前火盆添了把黍稷梗,轻声道:“先帝临终前叮嘱,国丧应从速从简,梓宫不许久留殿中,陵寝不用石柱,只用砖石,用瓦棺纸衣入葬便可。
也不要守陵宫人,不许起石人石兽,召山陵附近三十户百姓为陵户,世代看守洒扫。
神道碑上只需镌刻:‘周天子临晏驾,与嗣帝约,缘平生好俭素,只令着瓦棺纸衣葬。若违此言,阴灵不相助。’
朱秀,如此薄葬先帝,朕于心不安啊....”
朱秀拱拱手道:“陛下事父极孝,一向为天下人称道,既然先帝临终遗命,为人子、为人臣只需照办即可。
先帝节素勤俭,必将为天下臣民称赞。”
柴荣面色疲倦哀恸,喃喃道:“先帝有感于李唐十八代帝王陵墓大多遭遇毁坏,欲效汉文帝薄葬之法,只是先帝征战一生,操劳一生,如今山陵崩,朕想极尽哀荣,又担心违背先帝临终遗命,着实为难啊!”
朱秀安慰道:“先帝命陛下监国时曾感叹:‘吾无恨矣。’说明先帝在俗世之事已了,该去往生国度安享极乐,陛下只需遵照遗命料理,无需顾忌其他。”
柴荣呢喃道:“当真如此?”
“先帝遗命朝臣皆知,陛下无需担心。”
柴荣沉默片刻,叹道:“既如此,就遵照先帝遗命办理吧。
先帝命朕在河中蒲州、邺都各葬一副剑甲,澶州葬通天冠、绛纱袍,东京葬一副平天冠、衮龙服,你代朕去蒲州,李重进去邺都,张永德去澶州,开封由朕亲自主持,你们各代朕去完成先帝遗命。”
“臣遵旨!”朱秀叩首领命。
想了想,朱秀低声道:“陛下,上个月刘崇派大将乔赟入寇府州,被府州节度留后折德扆击退,新年初,镇州、赵州等地又接连奏报,有小股契丹兵马侵犯疆界,契丹和刘崇恐有刺探我朝防务虚实用意,不可不防!”
柴荣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朱秀凝重道:“去年先帝从邺都还驾,坠马病重一事早已被刘崇和契丹人知晓,所以从上个月开始,北汉兵和契丹兵频频犯境,妄图探究我朝动向,臣判定这双方来者不善,恐有密谋!
一旦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开,刘崇和契丹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柴荣日渐威严的面庞渐渐流露怒气:“你推断,刘崇会勾结契丹人,趁大周国丧之际,朕即位未稳,率军进犯?”
朱秀笃信道:“从目前双方的动静来看,确有可能!”
柴荣满脸愠怒,若非说这话的人是朱秀,他早就忍不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