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忙着清点朱秀送来的礼单,轻轻哼了声。
朱秀笑道:“冯老相公,还有什么要求您老尽管提!能办到的,在下绝无二话!”
冯道讥诮道:“老夫跟你要个妻室身份,能做到否?”
朱秀道:“正妻只有一位,老相公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冯道搁下茶盏,不悦道:“你想纳老夫孙女为妾,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
朱秀讪讪道:“准确的说是媵人身份,比赎买的妾要贵重不少....”
“你!”冯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闷不吭声的冯平突然叹道:“冯家也算世代官宦,青婵又是嫡女,朱侯爷强纳之,是否对冯家不公?”
朱秀苦笑,这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地道。
可也没办法,符金环过门在先,三姑六婆明媒正娶,正妻身份已定。
冯青婵想过门,只能低一头。
这事关侯府家宅尊卑有序,符氏颜面,往大了说那是国家法统,公序伦常!
朱秀起身长揖,诚恳道:“老相公,伯父,请放心,我与婵儿两情相悦,即便她以媵妾身份过门,朱秀也绝不会苛待分毫!老相公与我相识多年,也知道我的品性,绝非薄情之人,入了我朱家门,我都会一视同仁!”
冯道冷嘲热讽道:“你小子倒不薄情,就是太滥情了些,还贪心好色!”
朱秀赔笑,不敢反驳,只得又把腰弯下去些:“求老相公和伯父成全!”
冯平红了眼睛,只是叹息不说话。
冯道盯着朱秀看了会,对冯平道:“大郎,你先出去。”
冯平依从地应了声,恭恭敬敬揖礼后走出厅室。
冯道捋捋须,幽幽道:“我冯家需要什么,你应该知道。”
朱秀笑道:“老相公的心思,自然能猜到些。您老放心,婵儿下嫁于我,冯家朱家俱是一体,往后冯家有事,我自然尽力照拂!”
冯道沧桑双目微凝:“当真?”
朱秀郑重道:“此为誓!”
冯道深深看他一眼,沉吟片刻,缓缓道:“官家日将大渐,晋王继位,大周即将迎来新君,朝堂之上,自然也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朱秀点点头,恭敬聆听。
“你如今的官职身份已然不低,又深得官家和晋王宠信,新朝之上,必然风光无限。
你向来以文才、奇技淫巧之术示人,军功却是差了许多,想要在朝廷站住脚,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军功!
此乃大周立国之本,也是乱世里能成大事者必经之路!
不管是为皇帝,为大周,还是为你自己,军功和军权,缺一不可!
老夫的意思,你可明白?”
朱秀肃然揖礼:“多谢老相公教诲,晚辈铭记在心!”
冯道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的头脑自然是不差的,若是能立足军中,抓牢军权,老夫倒是很期待,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朱秀心肝一颤,只觉得浑身被看个通透。
这老狐狸莫非成了精?连他深藏心底的念头也被看出了?
忽地,冯道跨前一步,在他耳边压低声道:“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晋王乃不世雄主,若他当政一日,你当谨守人臣本分!否则,必遭倾覆之祸!”
朱秀眼童勐地一缩,冷汗唰地浸透全身!
他望着冯道那双沧桑老眼,只觉得深邃异常。
古井般的黑眸倒映出他惊愕面庞,他的脑袋在那瞬间一片空白。
冯平匆匆赶来,站在厅室外边道:“父亲,晋王驾到!”
冯道捻须一笑,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厅室:“快,随为父迎驾!”
朱秀咽咽发干的喉咙,擦擦脑门冷汗,回过神来,匆匆跟上去。
柴荣一身紫色大袖锦袍,衣襟处绣着金线螭吻,加上自身气度不凡,更是显得高贵威严。
众人礼拜,冯道揖礼道:“不知殿下怎么有空驾临鄙府?”
柴荣一指朱秀,爽笑道:“还不是为朱侯爷的喜事前来。”
朱秀咧咧嘴,看来柴荣没忘记在宿州答应他的事。
柴荣拉着冯道的手:“老相公啊,既然男有情女有意,你又何必在乎那些个虚假名分?今日孤前来,就是为朱秀做媒!嫁与不嫁,您老看着办!”
冯道在心里大翻白眼,狠狠瞪了瞪朱秀。
冯平更是满脸苦笑。
晋王亲临,又把话说到这份上,冯家难道还敢拒绝不成?
朱秀只得讪笑着拱手致歉。
柴荣还不忘朝朱秀眨眨眼,似乎在说,答应你的事孤可是做到了,将来王妃那里,可得帮着说好话。
冯道故作犹豫,好半晌才长长叹口气:“晋王亲自保媒,是我冯家的荣幸!既然如此,还请晋王赐个吉期,让老夫孙女过门就是了。”
“哈哈!好!”柴荣很高兴,“下月朝廷要南郊祭礼,你和朱秀忙不过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