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晋王柴荣升府理政,统揽军政大权,一应诏令皆出自晋王府。
百官们都知道,大周距离新帝登位,越来越近了......
九月,寒露刚过,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笼罩开封城,气温骤降,送走肆虐的秋老虎,迎来冬日寒凉。
侯府内宅,朱秀陪着几位夫人玩麻将。
符金环出牌速度一如既往地慢,还不能说她,一说就甩脸色,朱秀甚是无奈,只能哈欠连天地充当陪玩角色。
忽地,史灵雁捂住嘴一阵干呕,慌慌张张跑出内室,撑着廊道梁柱弯腰干呕。
“这是咋啦?”朱秀惊疑,史灵雁自小习武,身子一向很好,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没怎么生过病。
符金环和周宪急忙跟出去照看,三女滴滴咕咕一阵子,叫墨香去唤府上供养的大夫前来问诊。
“恭喜侯爷,二夫人有喜了!”老大夫捻着白须诊脉后,笑吟吟地拱拱手。
“当真?!”朱秀愣了下,脑子有些嗡嗡响,情不自禁咧嘴傻笑。
“侯爷放心,绝不会错!而且已有月余!”老大夫笑道。
“雁儿!”朱秀握紧史灵雁的手,笑得像个傻子。
史灵雁俏脸通红,又是紧张又是欢喜。
自己身子什么状况她心里有数,本就想这两日请大夫确定一下,没想到今日害喜严重,被众人提前知晓。
“傻妮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好在你身体底子好,没出什么大事....”
符金环忍不住轻声责备,也替史灵雁和朱秀高兴。
她是一家主母,万一史灵雁怀了孕又出了事,到最后她却什么也不知道,罪过可就大了。
史灵雁呶呶嘴道:“姐姐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们!”
朱秀乐得大呼小叫:“马庆!马庆!请老大夫下去领赏!给本侯爷重重地赏!咱侯府上的人,全都有赏!哈哈”
马庆也乐呵呵地跑来,带老大夫去领赏钱,消息传开,府上欢腾一片。
“史大郎呢?赶紧把那家伙找来,他要当舅舅啦!
我这就写信告诉老史,他要当外祖啦!哈哈”
朱秀疯癫一般自言自语,不停踱步,反倒把几位夫人吓一跳,还以为他高兴过头癔症了。
虽说她们是枕边人,可也体会不到朱秀此时此刻的心情。
史灵雁怀了身孕,孩子是他的,是这世上第一个跟他血脉相通之人。
这种深刻的情感,唯有朱秀一人能体会。
这种情感,连吴友娣、朱武也给不了。
朱秀紧紧拥抱史灵雁,在她耳畔柔声道:“雁儿,谢谢你!”
史灵雁脸蛋懵懵,不明白朱秀为何这般激动。
符金环轻咬薄唇,不自觉地抚了抚肚子,暗暗埋怨自己不中用。
身为大妇,丈夫的第一个孩儿竟然不是她所生。
瞬间,符金环心中有些酸楚,忍不住低下头哽咽。
周宪忙拽了拽朱秀,悄悄示意。
朱秀哈哈一笑,搂着符金环道:“怎么还哭鼻子了?雁儿,你符姐姐嫉妒你呢!”
“才没有!”符金环羞恼娇嗔,扭头飞速擦擦眼角。
史灵雁嬉笑道:“符姐姐别急,往后几个月侯爷都归你了,迟早让你也怀上!”
符金环大羞:“净瞎说,不害臊!”
朱秀揽着两女腰肢,还不忘偷偷在周宪臀上捏了把:“放心,本侯爷奉旨生养,这几个月陪你们折腾,早晚让你们一个个都成大肚婆!”
三女一阵嗔怪,后宅之内笑声连连。
数日后,朱秀在府里见到张德均。
“奴婢预祝侯爷生个大胖小子!府上子嗣绵延,长盛不衰!”张德均跪下磕头。
朱秀笑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来见我不用跪,跟马庆他们一样,作个揖就行。”
张德均麻熘爬起身,笑道:“奴婢是阉人,长在宫里,最是讲究主仆尊卑,习惯了。”
“反正以后见我随意些,不用讲究太多。”
张德均满口应下,不过瞧他模样,肯定改不了。
“近来没有你的消息,我还准备托人在宫里打听,怎么回事?”朱秀问。
张德均道:“奴婢上个月调到奚官局当差,出入宫城的机会少了许多,故而侯爷回京近两月,奴婢也找不到机会前来拜见。”
“奚官局?”朱秀放下茶盏,“内侍省六局当中,奚官局排列靠后,又无多少实权,你怎么会去那?”
张德均苦笑道:“义父亡故,奴婢在宫里无人照拂,自然受到排挤。”
朱秀想了想道:“你暂且忍耐些时日,有消息称晋王妃即将奉旨掌理后宫,到时候为你安排个好去处。”
“奴婢谢侯爷照拂!”张德均跪下磕头。
起身后,张德均笑道:“不过奴婢在奚官局大有收获,已经查明赵家兄弟和李老太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