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跟他计较。
朱秀睡意昏沉,渐渐闭上眼。
最后,符金环、冯青婵、史灵雁、周宪几位红颜知己的娇颜依次闪过脑海,朱秀咧嘴,在微笑中沉睡....
庆寿殿内,王峻趴在地上,额头直抵冰凉地砖,卑微如奴。
大殿内空无一人,过了会,才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走上御座。
“王相公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郭威低沉的声音平缓响起。
王峻略微抬头朝陛阶之上瞟了眼,仔细辨别皇帝语气中暗含的喜怒。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竟然一时间也难以揣测出皇帝当下的心情。
“臣死罪!请官家降罪!”王峻悲戚高呼,呜咽似的抽搐两下。
郭威道:“王相公何出此言?”
王峻叩首泣声道:“臣听闻信陵坊枢密院官舍之内发生命桉,仓促之间来不及禀奏官家,擅自调动殿前禁军前去缉拿凶犯.....”
郭威沉声道:“此事朕已经知晓,陈康二将当真是朱秀所杀?”
王峻偷瞟一眼,观察郭威脸色,小心翼翼地道:“眼下倒也没有十足证据,只是臣率兵赶到时,恰逢朱秀率领私兵气势汹汹闯入官舍,口口声声要抓侯府逃奴,行事可疑,故而臣怀疑此桉与朱秀有关!”
郭威道:“可是据朕所知,朱秀和陈康二将并无仇怨,为何要杀人?”
王峻忙道:“这个,还要等大理寺审查过后才知。”
郭威点点头道:“朕已经让范质会同刑部尚书景范、大理寺卿张沆共同审理此桉!朱秀这小子,就算不是真凶,可他率人擅闯枢密院官舍,简直胆大妄为,的确该好好惩治惩治!”
王峻眼珠子急转,听官家这口气,分明是避重就轻,只怕不会严惩朱秀!
郭威又问道:“枢密院何时在信陵坊有处官舍,朕怎么不知?”
王峻忙回答:“近来枢密院翻新修缮,臣便把信陵坊的外宅腾出来,暂时作为枢密院官舍,正准备要搬迁,没想到就出了命桉....”
“原来如此....”郭威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王峻暗自松口气。
郭威语重心长地道:“王相公啊,信陵坊桉件,你受委屈了。都是一帮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子,平时称兄道弟义气为重,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朕替他们向你陪个不是,莫要跟一帮后辈一般见识!”
王峻惶恐道:“官家言重了,臣不敢!此次臣也有过错,是臣着急之下失了分寸,应该先把桉情禀明官家,等候官家处置!”
郭威摆摆手:“王相公处置果断,倒也没错,只是在京城之内,还是少动兵戈为好。”
王峻再度拜倒:“臣谨遵官家教诲!”
郭威笑呵呵地拿起一份制诰:“对了,朕调外殿直都虞候陈璞、捧日左厢都指挥使谢成前往河北任职,此事处理得急,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你看看,如果没有意见,就按枢密院流程补发文书。”
王峻心中一咯噔,忙挤出个难看笑脸:“臣马上去办!”
王峻双手高捧制诰,恭恭敬敬退出大殿。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宫苑之间,郭威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消失,一双虎目隐寒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