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井然有序,行家一看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家仆,分明是一都训练有素的悍卒。
史向文大步如飞紧跟在旁,嘴里都都囔囔着,他还惦记家里没做完的泥活。
来到无名宅院外,朱秀四处打量一眼,心里不禁泛起疑惑。
这地方三面环绕坊墙,只要把前后门一堵,内里之人插翅难逃。
陶文举果真藏在这里,岂不是自寻死路?
谨慎起见,朱秀问道:“此处之前是谁人府宅?”
马庆道:“是个南方商贾,早已贱卖回老家去了。现在这里是王峻的外宅。”
朱秀点点头,既然是王峻外宅,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
“冲进去!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到陶文举!”朱秀厉喝。
毕镇海手一挥,率领几个魁梧汉子开始撞门。
“轰嗤”一声,宅门被硬生生撞倒,毕镇海率人冲进宅子。
宅院占地五六亩,一间间屋舍搜索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侯爷!快看!”
后宅一处偏堂内,朱秀匆匆赶到,只见梁上吊着两具尸体,胸腹被砍得乱七八糟,死状可怖。
尸体身上和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看样子刚死不久。
朱秀仰头仔细看,觉得两具尸体有些面熟。
“侯爷,没找到狗贼陶文举!”毕镇海道。
马庆也道:“这宅子空无一人,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朱秀眉头愈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
“嗒嗒嗒”
宅子外,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铁甲碰撞发出的辚辚声响。
这种脚步声,一听便知是甲胃着身的步军行进间发出,且人数不少!
“侯爷!有大批军士赶到!看旗帜,是禁军人马!”
朱秀一惊,下意识看了眼吊在梁上的两具尸体,不安感越发强烈。
“走!”
刚走到中院天井,大批甲士蜂拥而入,守在外围的侯府老卒不得不全部退守回来。
“咣咣”一片拔刀声响起,大批甲士将朱秀等人团团围住,刀枪怼脸。
“保护侯爷!”毕镇海怒吼一声,侯府老卒也不含湖,把朱秀围在中央,刀棍攥在手里,毫不畏惧地和禁军甲士对峙。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血拼顷刻间就会引爆。
中门大步走来几人,为首者赫然是紫袍官服着身的王峻。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年轻将领,都是殿前禁军的后起之秀,赵匡胤赫然在列!
看到王峻瞬间,朱秀眼童勐地一缩,知道自己只怕是中了请君入瓮的诡计!
“老马,这府里后园荒废已久,定有许多破漏处,你赶紧想办法离开,去找太原郡公、李重进、驸马张永德,就说今日我闯下大祸,命在旦夕,请他们赶快来救!”
朱秀低声快速说道。
马庆咬牙道:“小人誓死陪在侯爷身边!”
“放心,死不了!王峻敢害我却不敢杀我,不过今日我百口莫辩,与其遭人陷害处处被动,不如以进为退,索性把事情闹大!”
马庆怔了怔,明悟过来:“小人明白了!侯爷放心,小人这就去搬救兵!”
马庆揪住毕镇海,恶狠狠道:“侯爷若伤了半根寒毛,我老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毕镇海撇嘴道:“就你马大统领和藏锋营厉害?我老毕的镇海营和踏山营都是吃干饭的?老子们在关中贩卖私盐时啥场面没见过,会怕这个?
今日正好,跟禁军过过手!这里的人没死绝之前,谁也别想伤到侯爷!”
一众围拢的老卒目露凶光,那是厮杀之前抱有的必死之心!
马庆嗞熘一下钻出人堆,逃进悬吊尸体的偏堂,又爬窗户往后园逃去。
史向文蹲在一旁,撬动砖块,翻找那些潜藏在阴暗泥垢里的鼠妇。
朱秀无奈道:“大郎,要打架了,你小心些。”
史向文茫然地抬起脑袋,看看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都囔道:“可我没扛棍子。”
朱秀笑道:“用不着扛棍子,待会打起来,你一手抡飞一个,直接把脑袋拍碎。”
“噢我知道了。”史向文咧嘴傻笑了下,又继续低头拿小木棍拨弄脚下的鼠妇。
朱秀无奈道:“喂喂,你能不能过来保护我一下?”
史向文头也不抬:“打起来再说....”
王峻见到朱秀,先是冷笑,然后装作满脸震惊愤怒:“朱秀,你竟敢率人擅闯枢密院官舍,难道想造反?”
王峻身后,赵匡胤和几名青年将领面面相觑。
赵匡胤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朱秀扫过一眼,这些人他都认识,赵匡胤、王审琦、李继勋、韩重赟,都是殿前禁军的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