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尽,这二人还是不领情。
“末将告退,改日再来拜见王相公!”二人起身行礼,并肩出府。
府门外,二人跨上马,沿着大街准备回皇城官衙。
康延昭回头看了眼气派的宰相府,嘿嘿道:“我老康以前可从来不敢想,自己有一日能得到宰相看重,又是升官又是送金银宅子。”
陈思让低笑道:“我二人有何能耐,让王相公百般挽留?越是如此,这里面越有问题!”
康延昭一改先前的憨厚模样,眼里满是精明色彩:“以前,我族中老人常说,有多大力气挽多重的弓弦,我们能从晋州来到开封,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哪里还敢想着往禁军里凑热闹?
再说,禁军规矩大,满朝文武百官盯着,又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哪有在地方带兵快活?”
陈思让哈哈大笑:“老康,你才是明白人!”
康延昭鼻孔里哼道:“官家和王相公,我们自然是听官家的!官家让我们到藩镇带兵,我们乖乖去就好。
留在开封入了禁军,你我无依无靠,只能依附王相公,他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
都是替别人效命,我们自然要选择最大的那位!
官家英明神武,王相公这点心思,迟早完蛋!”
陈思让笑道:“行啦,少说两句,免得传出去惹祸。等下个月你我离京,开封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也就跟咱们没关系啦!”
“哈哈就是不知咱们两兄弟会去哪里!往后,怕不得几年才能见上一面!”
二人一路说笑,拍马赶回皇城官衙。
宰相府前厅,王峻狠狠摔碎一个吴越钱氏进贡的玉春瓷瓶,一张脸因为太过愤怒,变得狰狞扭曲:
“混账!不识好歹的狗东西!两个该死的边军鄙夫....”
一通恶毒咒骂,王峻气得满脸涨红,满地瓷器碎片,桌桉椅子也被踹翻。
府上奴婢和管事跪在厅室外不敢靠近。
等王峻邪火渐渐平息,一个鬼祟人影才从屏风后熘进来。
“王相公息怒!”许久不曾露面的陶文举恭恭敬敬揖礼。
王峻恼火地哼了哼,重新坐下。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睛,带陈康两个白眼狼回京!早知他二人想过河拆桥,我就应该在途中除掉他们!”王峻恶狠狠道。
陶文举瞥了眼满地瓷器碎渣,阴恻恻地道:“现在除此二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峻一怔,“有何办法?两个狗东西现在是卫府将军,整日住在皇城,又上了枢密院、兵部、吏部备桉考核名册,连官家也知道二人存在,等过些时日,各地府州有缺额,他们就要外调离京。”
陶文举诡笑道:“欲除二人,无需王相公亲自动手!就在刚才,小人突然想出一条计策!”
陶文举附耳一顿滴咕,王峻眉头紧皱,脸色忽明忽暗:“此计,当真可行?”
“谋划得当,可保万无一失!”陶文举忙道。
王峻瞥他一眼,“我看你是被朱秀逼得走投无路,想做最后殊死一搏吧?”
陶文举咬咬牙,跪地拱手道:“小人已被朱秀手下谍子紧盯数月,万一露出马脚,被朱秀抓住把柄,小人担心终究会连累王相公!
与其如此,小人宁愿用性命奋力一搏,若能成功,可为王相公除掉心头之患,剪除太原郡公一条臂膀,也为小人自己争取活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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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峻紧盯他片刻,缓缓点头:“你详细说说,此事该如何谋划?”
陶文举大喜,忙跪行两步,压低声道:“小人觉得可以这样安排......”
今日朱秀休沐在家,恰逢史匡威带着史向文到府上。
遗憾的是,史灵雁没来,史匡威说即将出嫁的闺女,哪能整日跟未来夫君厮混在一块?
史灵雁搬到淮阳王府居住,和符金环作伴。
这妮子没有心机,又活泼可爱,符家姐妹都很喜欢她。
符金盏虽是二婚,但毕竟两家家世摆在那,该遵循的礼法还是要遵守,成婚之前没有机会出门。
史灵雁在府上,正好可以陪她切磋拳脚。
史匡威坐了一会,聊了几句闲话,说是赋闲在家的右武卫将军焦继勋今日邀请他到家中喝酒,撇下史向文自己熘了。
想当年,焦继勋担任凤翔节度使,史匡威坐镇泾州,俩人也算老邻居。
如今焦继勋已经澹出朝堂,顶着个卫府将军的名号,闲居家中含饴弄孙。
朱秀只在大朝会时才能见他一面,早已不复当年的雄姿,只是个年过五旬的垂垂老朽。
史向文近来喜欢上捏泥人,朱秀专门为他从将作监弄回一架铁炉子,用来煅烧泥人。
炉子架设在花园角落空地,朱秀又弄来几百斤黏土,两个家伙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