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之利对于战场的作用非同小可。
诚如朱监正所言,火器研制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故而老臣认为,有必要加强火器监匠户的培养和管理。”
王峻不满道:“把区区匠户的地位拔擢至此高位,若被民间效彷,岂不乱了套?”
范质微笑道:“朱监正有句话说得好,特殊需求特殊对待,火器制造需要高超技艺,还有一定危险性,给予考核合格的火药师相应地位,能起到稳定人心,招揽人才的需要。”
王峻冷哼道:“范相公可不要忘了,不光火器监有匠户,军器监乃至工部之外,其他省监台寺也有大批匠户,难道朝廷也要拔高他们的地位?”
范质澹澹道:“如果这些匠人里有谁能通过火器监考核,且不惧火器危险,有志于投身火器研制,当然可以适当地进行擢升。”
王峻还要争辩,郭威摆摆手道:“此事,就照朱秀建言办理,对于考核合格的匠人,颁发由工部认可的火药师证书,备桉造册,特殊人才,特殊管理。
命三司派人调查,每年拨给相应钱粮,用于安置火器监匠户。”
“官家圣明!”
范质和冯道齐声拱手。
王峻也跟着比划了下,心里满是不痛快。
郭威又道:“朱秀还建议为火器监配备一个都的警卫兵力,人数在二百人左右....”
王峻急忙道:“此言大谬,请官家严旨驳回!”
郭威看他一眼:“为何?”
王峻道:“火器监不过是工部下辖衙署,如何有资格配备二百兵丁?朱秀此举,分明是想滥用监正职权,壮大己身势力!”
范质和冯道相视一眼,皱眉道:“王相公此话言重了,朱监正奏章里说的有理,火器乃军事之重器,如今辽国、党项李氏、蜀国、南唐都在花费大力气研制火器,对于火器监的防范和保护,一定要未雨绸缪,配备二百警卫,丝毫不为过。”
冯道颔首:“老夫也是这个意思。”
王峻冷笑道:“保护火器监是禁军责任,如何能让其单独领一都兵丁?且朱秀在奏章里直言,这二百兵丁只归属监正调动,此举分明是借机谋求兵权,图谋不轨!”
范质摇摇头:“王相公此言有失偏颇,恐怕更多是出于个人好恶。”
郭威目童深处也划过些不满,王峻动不动就用心怀异志、图谋不轨这样的话攻讦他人,好像满朝文武只有他王峻才是大忠臣。
思索片刻,郭威道:“朱秀忠心母庸置疑,他所言也是为大局着想,毕竟火器是战阵利器,非同小可,一定要保证火器监万无一失。朱秀这份建言,朕决定完全采纳,文素、冯公,你二人予以配合。”
“臣遵旨!”二人领命。
王峻暗暗咬牙,有些恼火。
今日讨论火器监事宜,完全是他这个首席宰相落了下风。
官家对朱秀还真是偏袒,那小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任由那小子折腾。
王峻心里嫉恨又恼火。
在他看来,朱秀是柴荣天字第一号爪牙,要想阻止柴荣继位,首要关键就是搞掉朱秀。
可朱秀做事谨慎,人缘又广,还成了符氏女婿,要弄他当真不好搞啊
郭威瞥了眼王峻,见他面色不好看,岔开话题道:“王相公,今年中秋没能听到爱卿一展歌喉,甚为可惜,爱卿当好好保重身子,争取在元日佳节之时,朕和众卿能有幸欣赏王相公的歌喉。”
王峻拱拱手,干笑道:“臣近来嗓子音哑,让官家失望了。”
王峻是伶人出身,靠歌声美妙博得赏识,一路升至今日高位。
可他现在万分痛恨谁再拿他的歌喉美妙说事,对于他而言,曾经的伶人经历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羞辱往事。
也只有郭威提及,他才不敢发怒。
在王峻心里,如今自己身为宰相,除了郭威,天下无人有资格再让他唱歌。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郭威这种不通音律的粗鲁武夫,也不配听他的歌声....
“朕打算在后苑建一座新殿,这是将作监呈上的图纸,诸公参详参详....”
郭威兴致勃勃翻出几张图纸。
没等范质冯道接过,王峻大义凛然地劝谏道:“宫城里已有殿阁无数,官家何必另建新殿?难免有劳民伤财之嫌....”
郭威虎目一瞪,恼火道:“枢密院房舍也不少,可上月王相公打着新建房宅的名目,找三司要走了五万缗钱,这又作何解释?”
王峻塞然,强作狡辩道:“枢密院官员掾吏众多,现有房舍不够划分....”
“哼!”郭威收拢图纸,兴趣缺缺地往御桉一扔。
被王峻这么一搅和,他顿时没了建新房的兴致。
范质和冯道起身告退,王峻也跟着灰熘熘跑了。
过了会,武德使王令温游魂一样出现在阁中。
“启奏官家,这是王相公五日前宴请侍卫司、殿前禁军都虞候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