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贤侄请,我们席间漫谈!”符彦卿亲热地拉着他的手。
“伯父请!”
令朱秀意外的是,厅室里竟然摆放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菜肴,有两名低眉顺目的小厮在一旁布菜。
“此种圆桌是从沧州、邺都、澶州那边流传过来的,风靡一时,如此安排延席,倒也能让宾主更加亲近,老夫也就跟风,让管家找木匠订做了些。”
符彦卿拉着朱秀坐下,看得出他对这种新式饮宴布置颇为喜欢。
朱秀笑着附和两句,这种圆桌是他在沧州时推广使用的,如今泾州、京兆府一带也颇为流行。
泰和酒楼的雅座、包厢全都在使用,在开封也渐渐流行起来,用不了几年就会流传全天下。
瞥了眼桌上菜式,颇为精美,朱秀一眼就看出,同样出自泰和楼。
“让贤侄见笑了,老夫吃遍开封酒楼,唯有你名下产业,泰和楼的佳肴最为难忘。那烧白刀和太白醉,更是千金难求的美酒,香醇回味,抿一口便唇齿留香!”
符彦卿捋捋髯须,满脸陶醉。
朱秀眉梢微扬,这老爷子果然调查过他。
不过以符氏的能量,能查出泰和楼是他的产业一点不奇怪。
朱秀懂事地笑道:“泰和楼的酒能被伯父喜欢,也不枉当年小侄带着泾州酿酒师,日以继夜地研究蒸酒制法!”
“哦?蒸酒?”符彦卿来了兴趣,他可是酒道中人,虽不曾亲自动手酿造过,但酿酒的基本过程还是知道的。
蒸酒之法,倒是头次听说。
“呵呵,是一种能让酒更加香醇辛辣的制法,作坊里将其称之为烧酒,太白醉和烧白刀就是用此法制成。”
朱秀含湖着解释两句,拱拱手又道:“承蒙伯父喜欢,今后小侄让酒楼每月送五坛到府上来。往后伯父回郓州,也可让兖州的泰和楼派人送去。”
符彦卿颇为高兴地道:“如此,就多谢贤侄了。”
作为泰和楼独家经营的名酒,这一坛酒价钱不菲,而且轻易不能外带,符家能每月独享五坛,若被坊间酒客知道,必定为之惊叹羡慕。
“父亲,咱们边吃边聊吧!”符昭信腹中饿得咕咕叫,咽咽口水道。
符彦卿拿起快箸,笑道:“也好。”
朱秀象征性地每盘菜肴夹了些吃了几口,端起葡萄酒和符彦卿喝了几杯。
泰和楼的菜再好吃,他作为东家早已吃过不知多少次,有些腻了。
如今他官职在身,也没工夫研究新菜式,泰和楼推陈出新的速度慢了许多。
符彦卿和符昭信吃得津津有味,一些煎烤炒煸的菜式在他们吃来滋味新奇独特,又有泰和楼特制左料加持,令人回味无穷。
“贤侄啊,听闻史匡威父女住进侯府去了?”符彦卿吃得慢条斯理,羊装随口问起。
朱秀道:“确有此事。史大将军在开封没有府邸,住在馆驿多有不便,我府中空余院舍不少,住在一起也热闹些。”
符彦卿从小厮手里接过温热毛巾,擦擦手道:“史匡威好歹是太子少保、左卫大将军,带着一个未出嫁的闺女住在别人府上,也不怕惹人笑话。
史家是沙陀族出身,粗鄙成习惯,不识中华礼俗,贤侄啊,你可不要像史匡威那般不识礼数。”
朱秀愣了下,说道:“伯父教训的是。只是小侄在泾州时,多蒙史大将军照拂,我与史家亲如一家人,不分彼此,倒没想过此举不符合朝廷礼制....”
符彦卿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官家授史匡威忠武节度使之职,只等太原郡公大婚后就赶赴许州上任。
你是在京官员,和一个外州节度使住在一起,难免惹人非议。
何况,史家闺女尚未成婚,你二人同住,传出去也不好听。”
朱秀顿时明白了,恐怕这最后一句话,才是符彦卿真正想说的意思。
他和史灵雁同住一府,传出去让人遐想联翩。
如今开封城对三家争婿的笑闻津津乐道,对朱秀这位年纪不大名头不小的开国侯爷,究竟花落谁家有诸多猜测。
如果被坊间知道他和史灵雁住在一起,难免对名声有影响,连带着影响符氏和符金环。
朱秀默然了会,拱手道:“此事是小侄考虑欠妥,有劳伯父提醒。”
符彦卿把玩着酒杯,笑道:“你可知道,就在你进府之时,史匡威也入宫去了,官家有些话要找他谈谈。”
符昭信吃得满嘴流油,抬起头冲朱秀嘿嘿一笑。
朱秀一惊,难怪今日没见史匡威回来,原来是入宫去了。
符家爷俩早知此事,直到现在才告诉他。
“贤侄聪慧,想来应该能猜出,官家召见史匡威,所为何事。”符彦卿亲自为朱秀斟满酒杯。
朱秀苦笑了下,朝皇宫方向拱拱手:“为我一人惊动官家,真是罪过。”
符彦卿正色道:“稀世奇珍谁人不爱?贤侄师出